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痂了,颜色也淡了,唯有一条新鲜骇人,长长的一条口子,破开的皮肉往外翻,露出里面血淋淋的血肉。

  宝珍看到沾着酒精的棉签落到上面,脸就吓得白一分,她也顾不得羞涩,颤抖着声音问:“沈生,你身上的伤……”

  “回东珠的路上出了点岔子,不碍事。”他消完毒,抬头,对上钟娅歆微红的眼眶,一怔,笑不出来,放低声音,柔和地问:“怎么还哭了?”

  小姑娘最是心善,见不得别人苦,或许真就应了那句话,傻人有傻福。

  宝珍是个有福气的。

  沈肄南对她招手,“过来。”

  钟娅歆抿着唇过去,又被拉着坐在他身边。

  他也没涂药了,“怎么我受伤像你在疼?真不碍事。”

  “你是一个好人,好人就要有好报。”

  “好人也会受伤是不是?”

  “不听,不管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小姑娘还挺固执。

  宝珍推了推他的手臂,催他:“你快点涂药。”

  急躁的样子,恨不得亲手上了。

  沈肄南只好接着上药。

  钟娅歆低着头,看他触目惊心的伤势。

  “沈生,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?”

  “以前给我养父做事,留下的。”

  他轻描淡写揭过那十几年的腥风血雨和命悬一线。

  “……那谢生呢?”

  她没直呼谢怀铖的大名,但当着沈肄南的面,也叫不出‘老公’、‘丈夫’、‘爱人’这些字眼。

  他们就是雇主与雇员的关系,真论‘亲疏’,她跟沈肄南的关系好像更近,毕竟接触得多嘛。

  男人风轻云淡地笑道:“谢生与我不同,他不需要经历那些事。”

  什么样的事,他也没细说,但钟娅歆已经脑补出很多惊心动魄的画面。这可能就是亲生儿子和养子的区别吧,真可怜。

  她心头一软。

  沈肄南涂完药膏,空气中的酒精味被苦涩覆盖,他的手指刚碰到桌上的纱布,旁边的姑娘快他一步拿走。

  他挑眉看去,宝珍细声细气说:“我帮你吧。”

  “看着不害怕了?”

  她咬着唇摇头。

  “待会别再哭鼻子,不然外人瞧了,还以为我欺负你。”沈肄南语气轻松的和她开玩笑,“我哪敢欺负东珠大嫂。”

  大嫂就该是有阅历、有魄力、有手腕,哪会是一个成年没两年、单纯青涩的女孩子。

  宝珍快被他的语气逗笑,微抬下巴,人小鬼大道:“那是,我可是东珠市大嫂。”

  男人望着她轻轻笑了。

  他握着手杖站起来,方便钟娅歆给他缠纱布。

  小姑娘也跟着起身,贴着颈子的西装领口朝外滑了一小截,谁也没有在意。

  沈肄南张开手臂,垂眸看着面前矮他两个头,脑袋堪堪达到胸口的女孩,宝珍拉开纱布,一侧越过伤口轻柔地贴着,牵动另一端开始围着他的窄腰缠上第一圈。

  两人离得很近,近到她能听到强有力的心跳破开皮囊跃到耳边,共振着她的。

  纤细的手臂在纱布的带动下,似乎轻轻拥上男人的腰,沈肄南提了提手臂,方便钟娅歆,宝珍又凑近了些,为了把后面的纱布也贴上,披在身上的西装随着她倾身的动作猝不及防落到脚边。

  像一簇开得饱满的花在两人的脚边绽放。

  男人抿着唇,感受到女孩呼出的气息洒在身上,他轻轻阖上薄薄的眼皮,菱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圈,半晌,他扭头望向右手边,不远处的落地窗上映着他俩‘依偎’的身影,在橘黄的灯光下添了一层朦胧的剪影。

  窗外,骤雨倾盆,打湿芭蕉。

  钟娅歆仔细地替沈肄南做了包扎,纱布缠得很好,她终于松了口气,抬头对他说:“沈生,你的伤还是要去医院看看。”

  语气认真。

  男人刚穿上那件深灰色衬衣,此刻单手系着纽扣,闻言,点点头,微笑着应了声:“好。”

  宝珍眉开眼笑,随即背着手,扭头,羞涩后知后觉。

  她看到那扇窗帘半敞的落地窗映着他们的影子,男的握着手杖,西装裤笔挺,大长腿上是优渥极好的身材,慢条斯理系纽扣的样子让人面红耳赤,矮了两个头的女孩穿着纯洁的露肩连衣裙,乌黑的发丝柔顺地披散,勾着滑落到手臂的细细肩带。

  钟娅歆心跳如鼓,忙不迭扶上。

  沈肄南捡起地上的外套,拍了拍,拂开不存在的纤尘,重新罩在她身上。

  宝珍抿着唇,顶着绯红的脸颊看着他。

  “怎么倒像喝醉了一样?”又是打趣。

  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解释,捏着领口,“胡说。我要回去了。”

  “那我送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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