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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说罢,晏决明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,从中取出一根五彩绳编成的手链。特别的是,五彩的丝线中间串着数颗雕成瑞兽的羊脂白玉珠,雕工极细腻精巧。

  程荀目光一怔。

  晏决明拉过她没受伤的那只手,将五彩绳系在她手腕上。

  “前几日端午,我那边有事,一时走不开,只能等现在补上。”

  程荀低头看着那五彩绳。晏决明从小就比她手巧,从前家中上至斗篷、下至足衣,都是他一手操办。而自从他听说端午要佩戴驱邪避瘟的五彩绳,程荀每年都能收到他编的五彩绳。

  “这上面的玉珠子……?”程荀有些迟疑地问。

  “也是我刻的。”晏决明仍板着脸,可耳根却透出红,眼睛也亮亮地看着她。

  程荀忍不住笑了,“这么厉害啊,感觉金银楼里的师父手艺都没你好。”

  “还行吧。”晏决明轻咳一声,眼里的阴霾终于消散,浮起了笑意。

  他环顾了一圈屋子,从角落拉过来一个破旧的小凳子。试了试凳子还算牢固,又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,将程荀按在凳子上坐下了。

  程荀看着他那光鲜亮丽、绣着暗纹的石青色缎面上的尘土,欲言又止。晏决明对此浑然不觉,走到门边轻扣了下,门外窜出来一个身影。他吩咐了几句,那身影转瞬消失了。

  过了会儿,那身影去而复返,递进来一个木盒。程荀疑惑地望着,却见晏决明拿着木盒走到她身边,半跪在她身前,打开木盒拿出药瓶、纱布,为她包扎起来。

  他的动作行云流水、一气呵成,等程荀反应过来,手上已经传来了药粉敷上去的刺痛感。

  “阿荀,你可知道孟忻孟大人?”晏决明动作轻柔,边包扎边问道。

  程荀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开,她想了想,“可是崔夫人的丈夫?我从前听胡品之说过,他和胡瑞似乎有些不对付。”

  晏决明点点头,“朝廷下旨将姨父调任到扬州任巡盐御史,林夫人这才急着请姨母过来示好呢。”

  程荀听后,心中升起雀跃。

  “孟大人来了,还做了胡瑞的上峰,那要整治胡瑞岂不是轻而易举?他总是站在你这边的吧。”

  晏决明故作深沉地摇摇头。

  “我背靠着太子,姨父却向来不参与朝中党羽、站队,仅从立场而言,他未必与我一方。”

  程荀没被他忽悠过去,哼了一声,“即便不为太子,为了黎民百姓、为了官场清明,他也不会放任胡瑞的,对吧?”

  晏决明给纱布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,抬头就看见她难得生动起来的神情,娇憨又机灵。他忍不住揉揉她的头发,“阿荀真聪明。”

  他的大手盖在她头顶,程荀反应过来,有些尴尬地躲开。

  “出来太久了,我该回去了。”

  她站起身,刚走到门前,想起什么,又有些犹豫回头,“崔夫人,可是知道我的身份了?”

  “嗯。你放心,她会喜欢你的。”

  他这话有些奇怪,程荀心中忍不住嘟囔,就算不喜欢我又怎么样呢?难道还能吃了我?

  晏决明走到她跟前,轻轻捋了捋她伤口处的蝴蝶结。

  “等过些日子,我带你去看她,好不好?”

  “我有个惊喜要给你。”-

  十日后,一架不起眼的青帷油车停在了观宅门口。门房上前问话,却见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独自下了马车。

  男人衣着考究,样貌端正,神情有些严肃,看上去不苟言笑。门房有些怯怯地上去询问,那男人却并未为难,语气平缓温和。

  “我是孟忻,来寻我的妻子。”

  门房一愣,随即弯下了腰,诚惶诚恐地要迎他进去。

  男人摆摆手,“不必,我在这等就好,劳烦你进去通传一二。”

  半晌,晏决明陪着崔夫人走了出来。

  崔媛看见门外许久未见的丈夫,快步跑了上去。孟忻眼含笑意,拉住了妻子的手。

  “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。”崔媛声音小小的。

  “车马行李还在后头,是我先过来了。”孟忻掸了掸崔夫人肩上的灰。

  “许久不见,问姨父安。”晏决明在后头,恭敬地低头行礼。

  孟忻不冷不热地“嗯”了一声,“这些日子劳烦你照顾了,我们便先回去了。有空你再过来吧。”

  晏决明没有客套,闻言只道,“那等会儿我让人将姨母的行礼送去,姨父今日好生歇息,外甥就不来叨扰了。”

  孟忻点点头,拉着崔媛就往马车上走。

  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,却也没放开手,只转头看向晏决明,“决明,明日你记得过来吃饭。记得带伯元一块儿来。”

  晏决明微笑点头,目送马车走远。

  他这位姨父,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客气啊。

  孟府。

  自从调令下达,崔夫人便命人物色好了宅子。他们夫妻二人要求不多,宅子稍加修缮、置好家居就能住进去。

  只是担忧晏决明忙起来就忘记吃饭,这些日子她还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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