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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而后,纪知鸢双臂交叉抱胸,微微歪头地盯着他,摆出一副‘你说,我倒是要听听你怎么狡辩’的姿态。

  齐衍礼自知理亏地敛下眼睫,气势减弱不少,“要工作,也要身体,只是今天太忙了。”

  与此同时,他心底升起一股难言而有隐秘的喜悦。

  齐衍礼竭力压制微微上扬的唇角,装作若无其事地问:“纪知鸢,你是在担心我吗?”

  纪知鸢想也没想,脱口而出,“是呀,我还等着你给我代购衣服和包包呢。”

  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,等她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时,已经没办法进行补救了。

  但齐衍礼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,而且选择性失聪,钻入耳中的只有前两个字。

  他给自己洗脑:她对他并不全无感情,她会担心他。

  “得了。”

  “回自己的病房去。”

  “一直赖在这里不走,我耳根子得不到半分钟的清净。”

  齐老爷子关闭电视,直接下逐客令。

  好在心情不错,不然齐衍礼差点儿气得笑出声,对坐在病床上倒打一耙的人说:“老爷子,是你说自己一个人待着太无聊,不管不顾地让我过来陪你。”

  齐老爷子左看看,右瞧瞧,抬手摸了下耳朵。

  “是吗?我说过这话吗?”

  “老了老了,记忆力开始退化咯。”

  随后他吩咐纪知鸢,说道:“知鸢,把这臭小子带回他自己的病房,我准备休息了。”

  纪知鸢憋住笑意,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眸光,对齐衍礼勾勾手,“臭小子,走吧。”

  两人踏出病房门口时,齐老爷子再次发话:“齐湛,李彦,你们俩也出去。”

  纷乱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,四人一齐走向另一间病房。

  齐衍礼牢牢地挡在门口,转身的动作有些不耐烦,“你们也要进来吗?”

  齐湛和李彦同时转头,对视一眼,双双点头。

  一人推着齐衍礼身旁的输液架,一人接过纪知鸢手中的笔记本电脑。

  齐湛道:“关爱病人。”

  李彦接着道:“人人有责。”

  纪知鸢手上蓦地一空,笔记本电脑已经转移到了其他人手中。

  不用做事,她乐得清闲。

  ‘咕噜咕噜’,肚子不合时宜地叫出声。

  纪知鸢忽而想起李彦的话。

  ‘他从早上忙到中午,没有时间进食。’

  她问:“齐衍礼,你饿不饿?”

  不用想也能知道答案。

  一天没有吃东西,当然是饿的。

  齐衍礼点头的瞬间,纪知鸢又道:“我去买点清淡的食物过来。”

  “我现在不能吃东西。”齐衍礼说。

  也是,他还在挂水,不能吃任何东西,胃受不了。

  纪知鸢

  停在病房门口,展现出一副‘时刻要离开’的架势,叮嘱余下两人,“你们照顾好他。”

  “你呢?”莫名的恐慌漫上心头,齐衍礼追出门的脚步染上几分迫切,“你要走了吗?”

  他不想让她走。

  他不想让别人照顾他。

  他只想要她一人。

  可是如果她下定决心要走呢?

  他能不能留住她?

  答案是否定的。

  齐衍礼心知肚明。

  面对齐衍礼的过度反应,纪知鸢有些无所适从,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短短一分钟内产生如此强烈的情绪变化。

  “没有呀,我刚刚不是说了,我去买点清淡的食物过来。”

  “虽然说你生病了,不能吃东西,但我们还是要吃晚饭的呀。”

  纪知鸢用下巴点了点在场其他人。

  悬在半空中的心脏稳稳落下,对上齐湛和李彦两人欲言又止的表情,齐衍礼瞥过脸,讪讪地应了一声。

  “你快去快回,我在病房等你一起回家。”

  随后,他又加了一句,“我还是有点儿不舒服。”

  转身出门,纪知鸢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唇。

  怎么感觉今天的齐衍礼有一点点黏人?

  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用‘黏人’来形容齐衍礼。

  纪知鸢摇摇脑袋,企图将这一有些荒谬的念头甩出脑海。

  应该是生病的原因。

  生病的人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脆弱的一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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