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着电视屏幕。

  手旁矮柜上放着一碟摆盘削切细致的水果,并且贴心地配上了质感复古的叉子。

  水果刀上的水渍还未擦拭干净,暖黄灯光透过莹亮的水珠,映出大理石清晰细腻的纹路。

  除了水果刀外,大理石桌面还有一台轻薄简约的笔记本电脑和一双指节匀称修长,脉络清晰分明的双手。

  如果能忽略嵌入手背血管中的那根又细又长的针,那么这双手真能称得上是一件值得收藏的艺术品。

  齐衍礼坐在大理石茶几旁的圆凳上。

  圆凳没有靠背,他的背脊也不曾出现半分弯曲,一如既往地直挺。

  “你的身体,”纪知鸢停顿一瞬,在心间措辞,犹豫地开口询问,“没事……吗?”

  “没事了。”齐衍礼眼神逃避,不再与纪知鸢对视,“身体上的一点小毛病而已。”

  他转头,视线轻飘飘地从齐湛身上扫过,落下两个字,“多嘴。”

  明明声线、语气都与平常没区别,可偏偏让齐湛产生了一种凛冬将至的幻觉,牙齿不由地上下打颤。

  “小毛病?”

  “小毛病能严重到需要住院?”

  齐衍礼脸色泛着不正常的苍白,眼下青色更盛,状态看上去分外可怜,压根不像没事人。

  至少是同床共枕过一段时间的人,纪知鸢还是心生不忍,关切地问了一句。

  被人蒙骗、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愤怒骤然消失殆尽。

  齐衍礼瞥向齐湛的视线淬了一层冰,似乎在责怪他胡乱夸大事实。

  “真的只是一点小毛病。” 他好声好气地对纪知鸢解释,接着问。“谁说我要住院?”

  纪知鸢不假思索地指向齐湛。

  “他。”

  迎上众人宛若利刃,即将把他千刀万剐的眼神,齐湛抬起双手,做出一个‘投降’动作。

  好吧,他承认自己话语之间确实有些夸大的成分存在。

  “我只说我哥出事了,人在医院。”顿了几秒,他硬着头皮往下说,“我又没说他住院了。”

  齐湛虽然心虚,但他完全不认为自己有错。

  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,在心里吐槽:难怪你能单身二十八年,都不知道用苦肉计留住老婆。

  “哎呦。”

  一道历经岁月沧桑的声音适时插入,吸引在场几人注意。

  躺在病床上看够热闹的齐老爷子按下床边按钮,床头缓缓上升,语气调侃道:“是谁嘴上说‘没事’、‘小毛病’,实际直接在办公室里疼到昏迷。”

  齐老爷子没有指名道姓,却胜似将一串身份证号码展现在众人眼前。

  ‘齐衍礼’三个大字加黑加粗般的地飘过纪知鸢脑海。

  她沉默不语,表情只在听见‘在办公室里疼到昏迷’时产生几分波动。

  齐衍礼却像个没事人似的。

  一边挂水,一边坐在茶几旁雷打不动地办公。

  听起来很严重,看上去与平常并无二样。

  他无奈轻笑,“爷爷,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夸张?”

  齐老爷子扫了一眼自己那在感情方面不争气的孙子,冷哼一声,“是不是我夸大其词,你自己心里最清楚。”

  听了半天,纪知鸢一头雾水,摸不准眼下情况,只能向人求助。

  “李彦,你说。”

  在墙角当了将近二十分钟空气人的李彦陡然被纪知鸢点名。

  刚到医院时,他第一时间向齐老爷子复述了当时情况。

  有了经验,第二次应该很好开口,眼下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
  确切来说,关于齐衍礼的身体情况,他不确定哪部分可以说,哪部分不能说。

  李彦又向齐衍礼投去求助的目光。

  希望自己能够得到应允和提示。

  整理了一下语言,李彦悻悻地说:“是急性肠胃炎。齐董从早上忙到中午,没有时间进食,下午与合作方交谈又‘被迫’喝了度数较高的酒。”

  经过李特助的解释,纪知鸢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
  他一点儿都不值得她的可怜,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的结果。

  “活该。只要工作,不要身体是吧?”

  “照这个方式折腾下去,不生病才怪。”

  “自己都做不到一日三餐按时吃,还信誓旦旦地说督促我。”

  说着,纪知鸢停顿几秒,缓了一口气继续。

  “都急性肠胃炎了,不去躺着,非得坐在这里办公。”

  “难道公司没有你就转不动了?”

  她对他生病后不顾及自己的身体,一心只有工作的举动十分不理解。

  从未见过有人对工作如此热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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