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2章 冲郎要取你性命

  黑云如墨,沉沉压顶,仅有零星寒星挣扎闪烁。

  黑木崖上,喧嚣鼎沸!哀嚎、惨呼与狂热、胜利的欢呼声交织撕扯,此起彼伏。

  秦伟邦率领着数千名新归顺的教众,狐假虎威,意气风发,正逐一“安抚”那些尚未向任教主彻底屈服的残余势力。

  任我行便如魔神般负手矗立在他身后,那浴血的独眼身影,便是最恐怖的威慑。残存者闻听东方不败已死的终极噩耗,又见任我行这如同地狱归来的模样,心胆俱裂,最后一丝反抗的念头也彻底湮灭。

  黑木崖东侧,孤峰如一柄漆黑的巨刃,决绝地刺破沉沉迷雾。精巧的三层飞檐绣楼,凭空悬挑于万丈绝壁之外,在夜风中发出令人心悸的吱呀声。

  铁索桥头,葛优懒散地瘫在一张摇椅之上,饶有兴致地嗑着瓜子,仿佛崖顶那席卷一切的滔天风暴,与这方悬于绝壁之上的死寂天地毫不相干。

  倏地! 一道孤寂的黑影,踏着嶙峋陡峭的山道缓缓而来。

  “唔?嘿嘿嘿...” 借着崖壁孤灯那点昏黄摇曳的微光,看清了来人面容,葛优眼中顿时迸射出淫邪的光芒。他猴急地纵身而起,几个起落穿过摇晃的铁索栈桥,涎着脸挡在黑影跟前。

  “哎哟我的三娘!大半夜的跑到这鸟不拉屎的绝地,莫不是...想煞哥哥我了?” 话音未落,枯瘦的双手便急不可耐地朝着桑三娘高耸的胸脯狠狠抓去!

  “放肆!”一声冰冷彻骨的呵斥!桑三娘身形如鬼魅般连退三步,精准地避开那双魔爪。她面罩寒霜,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: “你莫非不知?东方不败已死!任教主重掌圣教乾坤!”

  “知、知道!小的知道!” 葛优浑身一激灵,脸上的淫笑瞬间僵住,化作惊惧与谄媚!他这才彻底惊醒...圣教已然天翻地覆!眼前这位,再不是他能随意染指的长老,而是新主麾下炙手可热、立下从龙之功的红人!

  “奉任教主之命,接圣姑回总坛。” 桑三娘面无表情,亮出手中的玄铁令牌。

  葛优哪敢细辨这令牌是东方所赐还是任我行新发?扑通一声跪下,姿态卑微如尘: “桑长老请!圣姑就在楼上!”

  桑三娘冷眼扫过他,抬步踏上那吱呀作响、深不见底的铁索桥板。行出三步,她忽地顿住,缓缓回头,目光直刺崖边惊魂未定的葛优: “葛长老...你可是杨莲亭的‘心腹’走狗,任教主点名要...‘清理’的对象...”

  “噗通...!!!” 葛优双膝一软,如同烂泥般瘫跪在地,磕头如捣蒜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 “桑长老救命!求求您!念在往日...往日情分!替小的在任教主面前美言几句!小的做牛做马报答您!万死不辞啊!”

  桑三娘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诡异、冰冷到了极点的弧度,声音却反常地带上了一丝缥缈的柔和: “哦?往日情分?你不是...一直想‘得到’我吗?” 她缓缓走回,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那滩烂泥,“先前...‘公务’缠身,无暇应你。不如今夜...你我成就好事?此后...我自会‘好好’罩着你...”

  “啊?!真...真的?!” 葛优猛地抬头,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和赤裸裸的贪婪,哪里还顾得上怀疑?他忙不迭地点头,声音因激动而尖锐: “三娘!我的好三娘!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!从今往后,我葛优就是你的人!刀山火海,唯你之命是从!!”

  “好...好...好啊...” 桑三娘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更盛,微微俯身,如同施舍般,伸手去搀扶跪地的葛优。

  就在葛优脸上狂喜之色达到顶点的刹那... “噗嗤...!!” 一声令人牙酸的、利器刺透血肉与骨骼的闷响骤然撕裂死寂!

  一柄尺许长的森寒短刀,精准无比、冷酷绝伦地从葛优后背刺入,前胸透出!刀尖上,一滴粘稠的鲜血缓缓滴落。

  “呃...你...你...” 葛优身体剧烈地一颤,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、扭曲,化作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!他张开嘴,却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响声。

  “砰...!” 不等他再说半个字,桑三娘猛地一脚踹在他腰眼!葛优那酒色掏空的身躯如同一个破烂的布口袋,翻滚着越过铁索护栏,惨嚎着坠向那深不见底、吞噬一切的万丈幽暗深渊!

  桑三娘面无表情地俯视着那翻滚的浓稠黑暗,眸中翻腾着比深渊更冷的凛冽凶光与刻骨恨意,低声自语,如同说给那已然消散的亡魂听: “冲郎说过...下山之前...必取你这淫贼狗命!!”

  桑三娘转身,一步,一步踏上了那随风摇曳的铁索桥,转眼来到绣楼大门口。

  方才那电光石火间的狠辣绝杀,已被守桥弟子尽收眼底!此刻,他们看向桑三娘的眼神,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与敬畏。这位新贵长老的心狠手辣,远超想象!为葛优出头?那便是嫌自己命太长!

  “开...开门!快开门!” 不待桑三娘走近,守门弟子已如蒙大赦般,手忙脚乱地打开了绣楼那扇沉重的精铁大门。

  桑三娘踱步而入,拾级而上。来到三楼,那扇紧闭的阁门近在眼前。她停下脚步,胸口如同压着万钧巨石,犹豫着该如何将那锥心刺骨的噩耗,传达给门内之人...

  “吱呀...” 未及叩门,阁门却自内开启。

  门后现身的,正是刘正风之女刘箐,桑三娘曾在五霸岗有过一面之缘。她的目光穿过刘箐肩头,看到了屋内那两张熟悉的面孔...圣姑任盈盈与曲非烟。

  “桑长老?!” 任盈盈柳眉倒竖,凤目含煞:“夜闯禁地,所为何事?!”

  噗通...! 没有任何预兆!桑三娘双膝一软,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,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门槛之前!头颅深深垂下,散乱的发丝遮住了她惨白如纸的脸庞。

  嗡...! 一股极其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淹没任盈盈的心神!她身形如电,黑影一闪,已抢至桑三娘面前,纤纤玉指死死扣住桑三娘的肩膀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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