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1章 闻噩耗肝肠寸断
黑木崖总坛，成德殿内。
血腥气尚未散尽，肃杀与压抑却已被一种虚假的亢奋所取代。桑三娘与秦伟邦已控制住残局，原本血战的五百武士弟子，此刻只剩下四百余人，或站或跪，神情复杂。
秦伟邦一扫往日谨慎，趾高气扬地对这些曾高高在上的教众指手画脚，脸上是掩饰不住的、近乎膨胀的安然。
桑三娘却如石塑般伫立，一双美眸死死锁住大殿后方石门。她在等，等那青衫磊落的身影，凯旋而归。这一等，便是从晨光熹微到暮色四合。
“桑长老…” 秦伟邦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恐慌，凑近低语，声音发颤:“任教主他们…莫不是…”
“不会！不可能失败！！” 桑三娘猛地打断，声音尖利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，“秦长老，我要进去看看！” 她抬步欲行。
“不可！” 秦伟邦急忙横身阻拦，挡住去路，声音带着强装的镇定，“任教主严令，任何人不得踏入后方暗道！”
就在两人僵持之际, 轰隆隆！ 沉重的殿后石门，霍然洞开！ 一道浑身浴血、气势却狂霸无匹的身影，踏着睥睨天下、六亲不认的步伐，缓缓步入大殿。血污浸透了他的衣衫，右眼处覆着一个狰狞的黑色眼罩，须发虽经整理，却难掩激战后的狼狈与…一种极致的膨胀！
桑三娘的心瞬间揪紧！目光如电，急急扫视。
可是…他身后…空无一人！只有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…一片死寂！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......” 任我行骤然爆发出震耳欲聋、仿佛要将大殿穹顶掀翻的狂笑！ 笑声癫狂，带着一种毁灭后的空虚与无限膨胀的自信！
“东方不败已死......本座才是真正的...天下无敌！天下不败......”
“任教主文成武德，泽被苍生！千秋万载，一统江湖......”秦伟邦反应最快，带着劫后余生般的狂喜，率先匍匐在地，五体投地，声音因激动而颤抖！
四百余名弟子武士如梦初醒，齐刷刷匍匐叩拜，山呼海啸般的颂扬声浪，瞬间充斥了整个成德大殿！
“任教主文成武德，泽被苍生！千秋万载，一统江湖......”
“任教主文成武德，泽被苍生！千秋万载，一统江湖......”
桑三娘亦被迫跪倒，双膝冰冷地触及地面，口中却发不出一丝声音。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撕扯：我的冲郎…为何…不见踪影？！
“平身！！” 任我行声如洪钟，满意地扫视着跪拜的教众。最后目光落在桑、秦二人身上： “秦长老！随本座下山！掌控圣教全局！”
“桑长老！率十名弟子，即刻前往后花园！将向左使、上官长老、童长老…带回来好生救治！”
“禀…禀教主！” 桑三娘猛地抬头，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希冀而尖锐变调，“圣姑…圣姑爷呢？！圣姑爷…他……”
“圣姑爷？令狐冲？！” 任我行脸上癫狂的笑容丝毫未减，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，“他？连同杨莲亭、东方不败那妖人，一同坠下黑木崖万丈深渊...粉身碎骨，尸骨无存了！”
他语调陡然拔高，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，“往后？呵，他自然不再是圣姑爷了！我家盈盈金枝玉叶，岂能嫁与一个...死人？！”
“嘭...！” 宛如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开！桑三娘眼前骤然漆黑一片！整个世界天旋地转！她娇躯剧颤，噗通一声，重重地、毫无生气地砸倒在冰冷的地砖之上！
“没用的东西！” 任我行冷哼一声，眼中尽是鄙夷，“秦长老，你带人去后花园吧！”
“是！” 秦伟邦连忙应声。
“ 不！” 地上那看似昏厥的身影，竟猛地抬起了头！桑三娘脸色惨白如鬼，眼神却透着一股濒死野兽般的、不顾一切的决绝： “任教主…属下…属下去！属下愿往！！”
任我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，随即化作一丝了然与冷酷的玩味，朗声笑道： “也罢！去吧，去吧！念你与那令狐冲……有过露水之缘，闻此噩耗，有着反应倒也在情理之中！”
他目光骤然冰寒，如同淬毒的利刃，直刺桑三娘心底，“不过...你要时刻牢记！你是圣教长老！接近令狐冲，不过是本座交付于你的任务！莫要…真动了那等不该有的心思！”
“属下…明白……” 桑三娘的声音拖得极长、极空。她挣扎着，踉踉跄跄地起身，两名黄衫弟子上前搀扶，被她狠狠甩开。
她如同游魂，飘进了那幽深、冰冷、散发着霉味与血腥的后殿甬道。这潮湿曲折的黑暗，冷得刺骨，一如她此刻沉入冰窟的心。甬道尽头飘来的那缕奇异花香，此刻钻进鼻腔，却带着一股浓烈的、挥之不去的…情郎身上那股…温热鲜血的腥甜！
踏上那片遍地狼藉的后花园。断臂昏迷的上官云，气息微弱瘫倒的向问天，奄奄一息如同破布娃娃的童百熊……都刺入眼帘。却唯独…不见心心念念的情郎身影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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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冲郎...！！” 桑三娘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厉啸，踉跄着扑到童百熊身边，疯狂摇晃： “我的冲郎呢？！冲郎在哪里？！告诉我！！”
童百熊身体本就被抽得千疮百孔，加之亲眼见得东方兄弟坠崖，已是心身俱裂。被桑三娘这般摇晃，他浑浊的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，只艰难地抬起沾满血污的手指，颤巍巍地指向那云雾翻腾的深渊方向：“坠……崖……”两字吐出，头一歪，彻底昏死过去。
“不...！！” 桑三娘如遭重击！她猛地甩开童百熊的手臂，再不顾他死活，如同疯魔般，脚步踉跄却又带着一股绝望的狠劲，朝着黑木崖边狂奔而去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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