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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也就是说,两方再没碰过面,一直以书信来往。

  其实许晚春知道,对方一直费心教导,绝大部分原因是自己主动献上去的缝合术。

  但不可否认地, 因为于奶奶, 许晚春确实更加了解时下的西医手段与水平。

  作为受益者,面对分别三年后的见面邀请, 无论从哪个角度,她都不好拒绝。

  哪怕对方说的大型手术,在后世, 许晚春可能跟导师还有主任他们参与过了很多次。

  “我?陪你去市医院观摩手术?”曹秀正用研船(药碾子)将牡蛎碾压成粉, 被徒弟没头没脑的邀请弄懵了。

  许晚春将厚袄跟帽子手套挂好, 才将放在口袋里的电报递给师父:“于奶奶邀请我的,师父要是有空, 咱们一起去呗。”

  曹秀打开信封,就短短一行字,很快就看完了:“于院长喊你, 我跟着去做什么?”

  许晚春将袖子往上挽了挽,接过师父之前的事情,滚动起碾轮,边碾边说:“主要我娘跟师娘,她们俩好久没出去转转了, 这不是刚好嘛……”

  小丫头精的很,曹秀将电报放到台子上,边将挽着的袖子捋平,边笑骂:“少滑头,说真话。”

  好吧,其实许晚春本来也没打算一直瞒着,最多将人骗到市区再实话实说,想到这里,她轻咳一声:“还是因为大师伯的劝告。”

  说了个开头,许晚春偷偷觑了师父一眼,见他神色果然严肃起来,才接着道:“我是担心后面中医的处境,万一真不好,未雨绸缪嘛,师父可以先了解些西医基础,考个医师证书什么的。”

  曹秀一辈子钻研中医,哪怕现在年过四十,也没停止学习。

  但,这并不代表他顽固不化,若真是颗顽固的石头,也不会同意小徒弟接触西医。

  所以,听完桃花的建议后,他虽心情怅然,却并没有生气,而是问:“医师证书?”

  “对,我听说往后行医需要医生证书了,好像需要考试+资历审核+政治审核,全都过了,才能拿到证书,咱们……就当是多上一重保险?”许晚春从前就是学医的,关于这段历史还算清楚。

  其实,若不是大师伯位高权重,过于惹眼,师父只要一直在小山村里,将来根本不会影响什么。

  可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,许晚春自觉承受不起那个万一。

  曹秀沉默好一会儿,没急着给答案,只抬了抬手:“你先回去吧,为师要好好想想。”

  见他这般,许晚春莫名有些鼻酸,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,但几次张合间,却是什么字也没能吐出来。

  最终,她扯出一个笑,松开手中的碾轮:“那……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
  “嗯。”

  =

  下雪了。

  才出了师父家门。

  许晚春便被落在脸上的雪花冻的一个激灵。

  她仰头,方才还算晴朗的天空,现在却如蒙上了一层层厚重的棉絮,好似在宣告铺天盖地的雪白盛宴即将来临般。

  许晚春深吸一口气,也不管刺骨凉意被送进胸腔,只自顾自又狠狠吐出一口浊气,才抬脚回家。

  却不想,刚出院子,就遇到了形色匆忙的养母。

  许荷花:“你回来了,正好,回去将娘的东西搬到你房间,娘去接你姥爷姥姥。”

  许晚春讶异:“现在?这么急?”

  许荷花边往回走边解释:“下雪了,瞧着怕是要下上好几天,等厚雪覆盖,路就不好走了……”

  “这雪……要下几天吗?”

  “瞧着像,先不说了,娘去了,别忘了帮你姥他们把铺盖整好。”

  “放心吧。”

  两位老人过来住几天,肯定要吃些好的。

  许晚春手脚利索完成母上大人交代的任务后,也没歇着,转身就去了院子。

  从她用厚雪搭建的天然冰箱里,掏出一块二近重的羊肉。

  这可是养母托了关系才买到的。

  大冷天的,炖羊汤最是滋补。

  于是,许家二舅跟三舅两人,顶着风雪,用爬犁将两位老人送过来时,锅里的羊肉已经咕嘟冒着香味了。

  灶膛里添了木柴,很能燃烧,不需要时刻守着。

  所以,等几位长辈进到堂屋取暖时,许晚春已经将糖水准备好了。

  二舅三舅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,见外甥女给他们准备了精贵的糖水,搓着手,很是不好意思。

  还是许荷花笑骂:“傻愣愣干啥?都快凉了,赶紧喝吧。”

  雪大,路难行。

  两位舅舅仰头灌完糖水,便急匆匆拉着空爬犁回去了。

  确定两个儿子都走了,同样喝完糖水的许王氏才喜滋滋从口袋里掏出帕子。

  然后在许家母女俩的注释下,老太太左一层又一层的,好容易才将帕子打开。

  “桃花儿,瞧瞧这是啥?姥专门给你藏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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