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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祖父自己也后悔过,对着长子长媳的衣冠冢,痛哭流涕。
谁又能说得清到底谁是谁非。兴许没有祖父这档子事,噶尔丹也能找其他的借口叛乱呢?
多尔济叹息了一声,亲了亲暮雪的额头:“不说这些了,你昨晚把信写好了?”
“嗯,我向汗阿玛提议沿路修筑驿站也可做军台之用,以及……”暮雪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不自在,“一些小事,放心,我有好好夸你的功劳。”
第74章 传信 自寺庙祛晦归来,多尔济去给土谢……
自寺庙祛晦归来, 多尔济去给土谢图汗请安,暮雪也没闲着,奋笔疾书, 写着给京城的奏本。
因是密折,有些事, 不愿意让多尔济现在就知晓,她便时不时派人出去瞧瞧, 看额驸是否回来了。
烛火下写字,连眼睛都累得很, 写完装匣之后,她便趴在书案上小睡一会儿, 等多尔济回来。
梦中似乎又听见歌声,依稀是回城勒勒车上, 多尔济不知疲倦所唱的那样。她回味着歌声,有些淡淡的愧疚。
信件与奏本写了厚厚一摞, 将带锁奏匣装得满满当当。
暮雪去岁就专门从侍卫中调出来四人,组了一个通讯班,平日无需做他事, 专门负责传递讯息。
天色刚刚破晓,她帐下的邮差已然携着奏匣骑马绝尘而去,比土谢图汗的邮差还要早动身一日。
秋日的京城, 天高云淡, 正是爽利时节。
康熙皇帝已从避暑的畅春园搬回紫禁城,大内前庭忙忙碌碌,不敢有所懈怠。
内奏事处太监瞧见奏匣票上“库伦加急”的字样,又见四公主金印,立刻将奏匣记档编号, 与新收到的苏州织造等人呈递密折一道,由专员送去南书房。南书房伺候的太监依照万岁爷批折子习惯,分门别类将奏折摆好,等着万岁爷过来。
御门听政完毕,已是辰时,西洋钟指向八点,咚咚咚响。
正由宫人侍候换下朝服,换成常服的康熙皇帝瞥了一眼西洋钟。更衣完毕,活动了一下筋骨,方走向摆满奏本题本的御案。
今日的奏折倒不很多,康熙拿起一本摆在最上头的,是内务府总管大臣的折子,道之前奏请办铜的商人已顺利从日本采铜归来,上交节省银一万两。
虽然数目不多,但是好歹也是个小进项,且稍解用铜之事,这差事倒办的不错。
康熙的目光扫过皇商范氏的字样,指节在案头轻叩。范家人,他是有印象的,三征噶尔丹时他们家在运粮一事上干得不错,如今办铜的差事也交办得利落。他依稀记得从前某份密报里提过,这以商补铜的法子,似是四公主在背后指点。也不知道这丫头身处草原,是从哪里想出来的法子,倒真是个机灵的。
说起来,这笔节省银也能算四丫头给阿玛的孝敬。
康熙提起御笔,写下“知道了”三字,脸上神色轻松。颇有一点女儿长大了,能上交家用的小小欣慰。
说曹操曹操就到,下一封即是四丫头递来的奏折。他目测了一下,还挺厚,不知道写了什么。
用银刀拆开信封,康熙皇帝脸上的一点笑意立刻消散了。
土谢图汗部是干什么吃的?竟然能让噶尔丹余孽惊吓到他的女儿!
还有那噶尔丹,人都死了,却仍有隐患尚存。
他皱着眉头,端起案旁的茶盏,浅浅喝了一口茶,方才继续看下去。
一旁侍候的太监梁九功瞧见万岁爷的神情,心里一咯噔,这是漠北又出了什么事?他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,惟恐惹得万岁爷
𝑪𝑹
注意。
梁九功安静关注着万岁爷的一举一动。只见他虽然皱着眉,但往下看会轻微地点一点头。
估摸着公主有写一些令他认同的话,事态也许没有那么严重。
将这封长信与奏折全看完,康熙皇帝吩咐:“传兵部尚书与理藩院尚书午后觐见。”
“嗻。”
梁九功答应一声,立刻退到外间,让门口的徒弟去传消息。
紫禁城之东,东江米巷,理藩院院署。
理藩院尚书温达正在训斥属下:“你这个章程列的也未免太拙劣了一些。漠北三部,这是第一回正儿八经的来朝值年。必定得慎重对待。住在何处,银两如何发放,如何在年节时指引他们去见万岁爷?一桩桩,一件件都得列得清清楚楚。他们可不比科尔沁那些王公台吉,是早就熟悉了咱们的规矩的。有些人甚至从来没来过京城呢!”
“照你这样混事的章程,到时候这些人在万岁爷面前出了丑,丢了脸。他妈的,我还要挨训!我要是挨训,你他妈的也跑不了!”
正骂在气头上,忽然听见说:“宫里来人了。”
温达脸色一变,拿手指指着下属,道:“回去给我重改。这份就给我烧掉。”
然后去迎接来使。
听见万岁爷传召,温达立刻差人备马往紫禁城去。在内城城门下马时,正巧遇见了同样行色匆匆的兵部尚书马尔汉。
“大人也是听召来的?”温达问。
“正是。”马尔汉道。
万岁爷身边的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