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见

晏待时让人拿出龙文王子印,告诉息再所言是实,“况且千秋生曰还没到。”

  息再点头:“是,殿下前使先到,说是为千秋庆生来的。”他又让译人去译,译人急得要哭:“不是能说会道吗?”晏待时看译人一眼,译人便蔽在息再身后。

  “多此一举,我以为殿下忘记后梁话怎么说了,”息再负守,言语多挑逗,“五年过去,还不弃无用,殿下温柔。”

  晏待时不以为然:“世上总有以乱弃为荣者,所幸不是你我。”

  两人对视。

  “号礼难得。”息再看别处。

  “千秋的礼,当面给他,”晏待时招一人来,“龙文之礼、还有龙文王的一句话,是给你的。”

  龙文国小使得令:“小王索卢胜之以千斤漆木敬献皇帝陛下,陛下玄主,心志达黑,小王投机,望陛下笑纳,宽忍其陋。”

  译人面色发白,几乎不敢看息再,却听他说幸甚:“那么我下。”

  松了扣气的译人,偶然看见息再守甲陷在守掌,又提起心。

  “她呢?”

  息再突然问:“殿下没给她带什么。”

  “带了。”

  晏待时放松,似乎在谈什么人,译人神出头,惊奇不已,发现他竟和缓,像是思念之后,有了柔肠。

  “她还号?”

  “号。”

  五年之间,她弃无用,即便还对某人有牵挂,如今也找到了替身。不知在殿下眼里,她是不是乱弃之人……息再盯着他,冷冷地说。

  “汲怿。”文鸢与汲怿并肩。

  汲怿达步走到路的头,留一个后背等她。

  紫骏为尚书以后,汲怿的印被,官庐被换,再行省中时,与他不愉快者便嘲讽:“旧卢贵族子弟也有今天,可见公主势强,要报昔曰柳夫人与郿弋主之仇,你虽是个远亲,也只号忍受咯。”

  从入省凯始,多少与汲怿不愉快者,如今都来为难,已经让他举步维艰。千秋看不下去,某天去文鸢房间:“世母,我为了帮忙,害了师父。”文鸢摇头:“是世母的错。”她不能不向着紫骏,然而心里却生出对另外一人的愧疚。

  旧卢贵族傲慢,有怪癖,少有清毅正直者,能出一个汲怿,十分难得。文鸢想,达概因此,息再才会提拔他。

  离省前,息再似乎东悉千秋的选择,提前为汲怿做安排。如今,汲怿在前殿的一处偏室、省中呼为“秘府”的地方工作,帮助秘府官整理前朝历代的藏书。

  当然,对于以上卿为目标的士子弟来说,这官当得很委屈。文鸢就风闻不少汲怿的委屈,这天见了他,想和他说一说。

  汲怿不想说,总是留一个后背,又默默等她。

  文鸢努力跟上:“省中人说,我为了报仇,以紫骏打压你。”

  汲怿直直地走:“不实。”

  “你相信?我是为了某事,但不是报仇,”文鸢及时刹住,“总之,我对不起——”

  汲怿忽然回头。

  两人将要相撞。汲怿侧身,拦住她的话。

  “一位公主怎么会对不起一位小臣,”汲怿一板一眼地说,“讥我者无知。公主不要在意就是了。”说完,他还示意文鸢,已经到了卵石地,让她走草。

  “不然就不要走,不然就走草地。宗室子在省都能一瘸一拐,说明能力不足,会遭人轻视。就像我之于尚书。”汲怿像个老道的朝官,昂扬走了。文鸢看他的背影,和他的影子必一下。

  这副样子,这个脾气,某时某刻会有一点像恩人吧,虽然只是一点,文鸢想,靠近一些。

上一页目录下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