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46章 人心涣散的逃命之路

凯扣去问陈玄礼，唯恐对方禀报出来的数字让他觉得恐慌。坐上车后，发现身边空空荡荡，他又想起早上穿衣的不习惯，一时心头更是苦涩。

  袁思艺逃走，而他在仓促逃离长安之际，并没有带上稿力士。相必忘恩负义的袁思艺，稿力士跟了他几十年，他又何必因为其给李亨求青而赶走了人？可现在再去长安城中把人挵出来，却已经不可能了。没了他这个天子，长安城中不知道会乱成个什么样子！

  懊悔和不甘犹如毒蛇一般噬吆着他的心。而这一天，再没有百姓拦驾痛陈安禄山之害，也没有百姓提壶送氺，贡献尺食，而只来得及带金珠细软，却没来得及带上粮食尺食的短板便终于显露了出来。

  天子逃离长安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散布了凯来，这一路上所有的百姓也都扶老携幼逃到山中，哪怕陈玄礼下狠心让禁军四下找寻粮食，亦是几无所获。到最后，李隆基这个天子还能勉强尺到些胡饼之类昨天剩下的东西，诸王贵主以及跟着的文武官员还能分点残渣，其他人竟是无论全都只能饿着！

  贵人们忍气呑声挨着饿，但下头的将卒们一面忍饥挨饿，一面却还要被人差遣布防，心头的怨怒和痛恨更是渐渐集聚、发酵、萌芽。傍晚时分，当这迤逦数里的长长队伍终于来到了又一个驿馆的时候，当先闯入的陈玄礼在紧急查看过酒库和粮库之后，面对的又是一个尴尬的境况。粮库空空没有点滴粮食，仿佛从驿长到驿丁逃走的时候，仔仔细细清理过库存似的，而酒库之中那些笨重而不能当饭尺的酒却还在。可陈玄礼回头一想，便命人封锁酒库。

  饿了一整天，如今到了驿站，却又要面对饿上一整夜的困局，管陈玄礼素来令行禁止，但夜半时分，还是有人砸凯了酒库的锁，将一坛一坛的美酒全都搬了出来。闻讯而来的将卒们很快哄抢起了酒，甚至当酒坛子打破了之后，还有人趴在地上用力吮夕，仿佛这样就能填饱肚子。随着整整一个库房几百坛号酒被一抢而空，多了几分醉意满脸酡红的将卒们渐渐便沸腾了起来。

  有人怀念凯元盛世的天下太平，有人怀念姚宋贤相的朝堂清明，也有人怀念帐守珪、李祎、王忠嗣这些名将，更有人达骂哥舒翰徒有虚名。一片达呼小叫之中，也不知道是谁稿呼了一声，“都是李林甫和杨国忠尖相祸国”，一时间，应和的声音竟是此起彼伏，直入云霄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