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0章 打听西华山消息
p;然而,每一次询问都如石沉大海。百姓们要么摇头表示不知,要么神色慌张地匆匆离开。更糟糕的是,随着他们询问次数的增多,周围不时投来警惕的目光,暗处也隐约出现了鬼鬼祟祟跟踪的身影。
当他们踏入城北一家破旧的茶馆时,终于引来了城防军。茶馆老板话音刚落,门外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,五名手持长刀的城防军大步踏入。为首的千夫长目光如鹰,扫过三人局促的身影:“鬼鬼祟祟在城里四处打听西华山,你们到底什么来历?”
李星群掌心渗出薄汗,后腰的玄铁剑穗硌得生疼。史文恭却突然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,整个人瞬间矮了半头,佝偻着背凑上前去:“军爷,您可算来了!我们兄弟几个正愁呢!” 他一边说,一边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油纸包,里面是几块黑乎乎的肉干,“您尝尝这南岭熏肉,味儿正着呢!”
千夫长皱着眉避开,刀尖却又往前递了几分:“少废话!说,打听西华山干什么?”
“嗨!军爷您是有所不知!” 史文恭一拍大腿,满脸无奈,“我们是给渭南开绸缎庄的王老板跑腿的。王老板的相好,就是西华山下来的道姑!这西华山一打仗,王老板茶不思饭不想,非得让我们来打听消息。您说我们做下人的,敢不听吩咐吗?” 说着,他偷偷往千夫长身后的士兵手里塞了几枚铜钱,“军爷您看,我们就是些混饭吃的可怜人,您高抬贵手……”
“岭南到华洲,走的是水路还是旱路?你们口音可不像岭南的!” 千夫长冷笑。
史文恭立刻哭丧着脸:“军爷明察!我们兄弟几个都是王老板从各地收拢的,我是北地人,这位兄弟(指钟杰)是江南来的,还有这位大哥(指李星群)是蜀中汉子,可不就口音乱了嘛!” 他眼珠一转,又压低声音,“不瞒您说,王老板和太守府上的账房先生是拜把子兄弟,要是我们几个回不去……”
千夫长的眼神终于松动,史文恭见状,赶紧又掏出一锭银子塞进对方袖中:“军爷,您就当我们是不懂事,冲撞了您。这点银子,给兄弟们买酒喝!”
千夫长掂量着银子,哼了一声:“下次再鬼鬼祟祟,打断你们的腿!滚吧!”
待城防军走远,钟杰长舒一口气:“好险!” 李星群也不禁点头:“文恭,好手段。” 史文恭却晃了晃折扇,笑道:“这些当兵的,看着威风,还不是吃软怕硬,爱财如命!咱们赶紧离开这儿,此地不宜久留。”
史文恭晃了晃折扇,催促道:“这些当兵的指不定还会折返,咱们赶紧离开这儿。” 三人混进熙熙攘攘的人流,绕了几条巷子,确定无人跟踪后,李星群倚着斑驳的城墙,重重叹了口气。连日奔波打听,换来的只有百姓躲闪的目光和守卫警惕的盘问,西华山的消息如沉入深潭的石子,连半点涟漪都不曾泛起。
“大帅,要不去寻家客栈落脚?” 钟杰试探着开口。李星群苦笑摇头,方才路过的几家客栈,门口皆挂着 “客满” 的木牌,守城士兵说自西华山战事起,城中早挤满了避难的流民。他望着城角一处爬满青藤的院落,记忆中老人佝偻的身影与眼前的门扉重叠,“走,去见见故人。”
推开半掩的木门,院中传来咳嗽声。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佝偻着背侍弄花草,听见动静,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望过来。李星群喉头微动,十七年前那个暴雨夜的记忆翻涌而上 —— 当时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,在山匪手中救下被掳的老者,却也因此身负重伤,是老人用祖传的金疮药为他敷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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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伯,可还记得‘青石崖下,寒梅报春’?” 李星群轻声开口。
老人手中的水壶 “哐当” 落地,浑浊的眼睛瞬间亮起:“你是…… 当年那个小郎君?” 他颤巍巍地凑近,布满皱纹的手在李星群脸上来回摸索,“都长这么高了,老眼昏花,我竟认不出来!”
钟杰和史文恭对视一眼,默默站到院门口警戒。老人拉着李星群的手,絮絮叨叨地往屋里走:“快进来,快进来!这些年你去了哪儿?怎么突然来了华洲?城里可不太平啊……”
屋内陈设简陋,却收拾得一尘不染。老人颤巍巍地从柜子深处摸出个油纸包,展开竟是几块保存完好的桂花糕:“你当年最爱吃这个,我每年都做些,想着万一……” 老人声音哽咽,用袖口抹了抹眼睛。
李星群眼眶发热,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,甜香混着岁月的味道在舌尖散开。待老人情绪稍缓,他压低声音道:“老伯,实不相瞒,我此次来是为打听西华山的消息。您在华洲多年,可知道山上如今是何情形?”
老头颤巍巍地摇头,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无奈:“自打半月前樵夫在西华山脚撞见齐人的骑兵,华洲知州就下了死命令,封城戒严。如今莫说是山上的消息,就是山下十里地内的动静,都传不出来。前些日子有个猎户想冒险进城报信,结果被当成齐人的探子抓了去,到现在都没个下落……”
屋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。钟杰攥紧腰间的剑柄,指节泛白;史文恭折扇半合,轻轻敲击掌心,眼神中闪过一丝焦虑。李星群盯着手中吃了一半的桂花糕,糕点上的糖霜早已融化,黏在指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