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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要不还是带上吧,毕竟要在布鲁塞尔待那么久呢。

  沈肄南的车已经停在门口,宝珍抱着笔记本匆匆钻进车子,轻喘着气说:“沈生,我带好啦,可以出发了。”

  男人看了眼她怀里,淡笑道:“你带个本子干什么?”

  “啊?这——”她藏在背后,借着夜色的暗微微红了脸颊,心虚道:“……学,学习。”

  “噢?大嫂最近在学什么?”

  “学,学习如,如何与人相处。”声音微弱。

  四舍五入,也差不多吧?

  沈肄南轻轻一笑,没有再问。

  宝珍松了一口气,手臂勒紧,抱着本子。

  野仔把车子开到谢家的机坪,漆黑的苍穹下,一望无际的停机坪宽阔恢宏,不远处的瞭望灯打开,照得宛若白昼。

  通体漆黑的飞机展开机翼随时准备启航,舷梯落地,供人落脚,宝珍跟在男人身边,和他一起登机,进了机舱,钟娅歆看到每隔叁米就站着一个戴着耳机、孔武有力的保镖。

  沈肄南带她去卧室,“要飞十几个小时,先睡会好不好?”

  “……那你呢?”陌生的环境总会让人不适应,她紧张。

  “我就在飞机上,放心,不会把你丢下。”他结结实实摸了下小姑娘的发顶,压得宝珍肩颈一缩,矮了点,耸耸搭搭瞧着就可爱,沈肄南嘴角啐着笑,“去睡吧。”

  宝珍抿着嘴,一步三回头,细声细气提醒他:“我要是睡过头了,你记得叫醒我噢。”

  “好。”

  从东珠市到布鲁塞尔有近十六个小时的航程,预计将于第二天下午两点抵达比利时的首都。

  结果,宝珍凌晨四点多就醒了。

  她绷着一根神经,睡不着,大晚上打开卧室门,立马看到外面每隔一小段距离配备的保镖,他们目不斜视,钟娅歆缩着身子,尽可能降低存在感,然后从这些人眼皮子底下溜了。

  沈肄南刚和那边的人在线上进行了一轮谈判,不是很理想,结束后,他点了一支烟,站在旁边的野仔低声说:

  “南爷,那群外国佬分明是怕您把工业集群建在那里会挤占他们的市场份额,是否需要派人——”

  话未说完,野仔咻地闭嘴,扭头,警惕地看向突然出现在后面不远处的钟娅歆。

  深夜,机舱的光线有所调控,整体色调偏暗。

  宝珍也是听到这边有动静才过来,还没靠近,就被野仔锐利的目光钉在原地。

  她一怔,忐忑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男人。

  一个站着,浑身写满戒备,随时都在备战状态;而另一个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,翘着腿,指尖燃着一丝猩红,他在听人说话时吸了口烟,缭绕的白雾弥散在他英挺的面容前,于晦暗中偏头挑来一眼。

  原来沈生也会抽烟?

  钟娅歆的脑子里全是他熟络的动作。

  沈肄南没想到她居然醒了,掐了烟,扬手,示意野仔出去。

  野仔走到钟娅歆跟前,颔首唤了句:“大嫂。”

  宝珍点点头,目送他离开后又看向坐在那盯着她的男人。

  “过来。”他招手。

  钟娅歆走过去。

  “坐。”沈肄南拍了拍身边的位置。

  宝珍又乖乖坐下。

  “今天怎么起这么早?睡不着?”

  她闻到他身上有淡冽的烟草味,并不呛人,“有点不习惯。沈生,你怎么也没睡啊?”

  “刚刚才忙完。”

  “原来你还没睡啊?”

  “当然。”

  “那你快别说话了,赶紧睡会。”宝珍催促道。

  不睡觉怎么行呢?就是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。

  她自觉不去打搅,起身就要走。

  身后,沈肄南攥住她的手腕,“去哪?”

  宝珍回头,天真道:“回去呀。”

  “又困了?”

  “没有呀,我只是不想打搅你休息。”

  男人拉着她坐下,“再聊会,待会我想睡了你再回去,好不好?”

  钟娅歆发现沈生很喜欢说‘好不好’这三个字,不同的语境传递的意思也不一样,但在她这每次听了都耳朵痒痒的。

  心也痒痒。

  她轻轻咳嗽了声,掩饰心底的情愫,坐在沙发上和沈肄南聊天。

  不远处是一块机舱玻璃,如墨的夜空飘着淡淡的云朵。

  聊着聊着,沈肄南没睡着,倒是钟娅歆的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头一歪,栽到他的肩膀上睡着了。

  男人的左肩一沉,垂眸看向东倒西歪的女孩。

  刚刚还说不习惯,结果在他身边坐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睡着了。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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