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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地上,才笑说:“是有点不放心,不过我会慢慢适应的,楠姐你快回屋吧,别冻着了。”

  这会儿不是苏楠平日起床的时间,她是从被窝里直接爬出来的,身上的袄子也只松松披着,闻言紧了紧有些窜风的衣服:“那我再回去睡一会儿。”

  突然想起什么,许荷花赶忙喊住人:“楠姐,中午来家里吃,咱俩凑合一顿。”

  苏楠回头,讶异:“啊?你昨个儿不是说,要去山里摘板栗?”

  “你一个人在家里,我不放心,明天再去。”

  “有什么不放心的?你去你的,别担心我。”

  那可不一定,屯子里没有秘密,曹大夫一大早被四个轱辘的喊走,万一有那脑子拎不清,狗胆包天的无赖上门,以楠姐的细胳膊细腿哪里能扛得住?

  因寡妇身份,经历过太多恶心事,许荷花从来不小看人性的恶,于是她更加坚定:“不用,不差这一天,明天再上山也是一样。”

  知道荷花妹子是不放心她,可苏楠也不想耽搁对方囤冬粮,思及此,她直接拍板:“那我跟你一起上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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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1950年的当下,北方某些地方仍有胡子活动。

  为保护老百姓,准备入chao参战的野战军56军,多次抽出人手,与当地公安部门及民兵联合剿匪。

  有冲突,就会有伤亡。

  但这次伤亡尤其惨重,盖因敌方提前得到了清缴消息,早早做了埋伏。

  所以,哪怕最终胡子们全部被抓获,也只是惨胜。

  “……伤亡超出预计,后勤部门不管是医护人员还是药材全部告急……周军长就让我去许家屯接您。”说到这里,驾驶员小江不自觉又瞄了眼曹大夫身旁的小不点儿,实在不明白,人命关天的时候,带着这么个孩子有什么用。

  而且,从厮杀中负伤的战士们,哪个不是血糊糊?严重还有断胳膊断腿的,可别给小女娃吓的厥过去。

  其实不怪小江多虑,实在是许晚春现在的模样太有欺骗性了。

  前些年,八九岁扛枪上战场的娃娃兵并不稀奇,但每一个都灰头土脸,眼神坚毅。

  许晚春得了两家半年娇养,外表看来就像个需要精心呵护的瓷娃娃,又软又乖,与满目疮痍、残垣断壁的战场一点也不搭。

  但,曹大夫是周军长的客人,他一个警卫员还是少操心的好。

  许晚春不是没察觉到驾驶员的几次打量,但她不在意这个,只小声问师傅:“您认识周军长?”

  自家弟子,曹秀没打算隐瞒:“周军长跟我大哥,也就是你的大师伯是战友。”

  看样子,曹家大伯的军职也不低,许晚春心有猜测,却没有开口再问。

  吉普车内再次恢复安静,大约又行驶了半个小时,总算到了目的地。

  担心战友们的情况,小江主动拎上药箱,火急火燎领着两人往临时搭建的医疗点赶。

  只是才走出几步远,裤子就被人拽住了。

  小江下意识往下看,就见瓷娃娃般白嫩精致的小丫头,冷静朝着自己伸手:“小江哥,救人要紧,我跑不快,麻烦你背着我。”

  本打算抱着徒弟的曹秀,大致估摸了下距离,觉得自己留着体力医治病人更重要,便眼疾手快拿回药箱,对着懵逼了的警卫员同志催促:“劳烦你了,小江同志。”

  “哦……哦哦,好。”回过神,小江立马蹲下身,背起小丫头就跑。

  而他后面,曹秀也拎起袍角,快跑跟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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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临时医疗点不远处就是交战的现场。

  虽然冲突已经结束,但靠近时,浓郁的血腥与焦土气息依旧冲进了几人的鼻息。

  别说许晚春一个小孩,就是大人,也难免不适应。

  曹秀赶路的同时,不忘时不时侧头关注小徒弟,担心她年幼受不住。

  却不想,他再一次意外了,小小的人儿,许是为了降低小江的负担,紧贴着对方的背后,从来爱笑的小脸虽板得死紧,却没丝毫害怕。

  果然……曹秀放下心的同时,再次感慨,桃花儿果然天生就是块做医生的璞玉。

  只是这次,冒险带小家伙过来,锻炼她心性胆量的初衷,怕是多余了。

  当然,小徒弟表现的这般好,做师父的只会更加高兴。

  思绪得意间,三人已经冲到了医疗点。

  空地上,错落排列着十几顶破旧的帆布帐篷,帐篷内,此起彼伏的全是嘶哑的哀嚎与呼痛声。

  除此之外,就是穿行忙碌的医护人员。

  小江放下背上的小孩,朝着领导喊:“首长,曹大夫到了。”

  天光已经大亮,为节省资源,周新国正在吹灭挂在帐篷上的煤油灯,听到呼声猛的回头。

  待看到久等的救星,黝黑的国字脸上,皱成川子的眉头瞬间松开,他大步迎上来:“曹二,叫我好盼。”

  曹秀的视线在对方满是血迹的身上扫了眼,皱眉:“你也受伤了?”

  周新国身形高大,哪怕已经四十多岁,依旧很是健硕,闻言赶紧拍了拍自己:“没有,没有,身上的血是帮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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