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疫苗羊水焚化炉
阿斯特的监测屏发出尖叫。方仝腰部以上的琥珀突然沸腾，内部浮现亿万挣扎的文明虚影。这些被疫苗抹杀的真实痛苦记忆，正通过犁铧疯狂涌入方仝体内。他的眼球凸出眼眶，皮肤下血管暴起成墓志铭碑文的形状。“他在吸收疫苗的‘废料’！”钰羌的神经树猛烈摇曳。她看见方仝的脊椎正在变异——记忆胎衣晶体从颈椎刺出，与疫苗羊水结合成**琥珀脊椎**。每节脊椎都封存着一种被抹杀的痛苦形态！方仝的咆哮震碎膝部琥珀。他踏着星尘跃起，琥珀脊椎伸展成四十米长的**记忆碑林枪**，枪尖由老僧侣的芯片舍利熔铸而成。“用他们的疫苗——”碑林枪贯穿最近的疫苗弹，“埋葬他们！”弹体在枪尖炸裂。飞溅的疫苗羊水并未消失，而是被枪体吸收转化。当方仝横扫枪杆时，挥出的不再是刃光，而是**微型墓碑风暴**！风暴卷过之处，缉查队战舰外壳被蚀刻出墓志铭，引擎喷口涌出笑气泡沫。一艘战舰在荒诞笑声中失控，撞向观众席。高维生物吸盘触手刚接触笑气，立刻肿成气球爆裂。粘稠的情感脂肪喷溅到硅基苦行僧身上——已被驯化成粉红色的铁锈突然恢复暗红，尖刺塔的奶嘴造型崩裂出新的锐角！
阿斯特的子宫在燃烧。当第七枚疫苗弹命中机械子宫时，鹅黄色绒布纹理已覆盖三分之二回廊。她的意识正被撕扯：一半是子宫原生的孕育冲动，另一半是管理局灌输的**无害化培育协议**。监测屏上滚动着令人作呕的指令：【检测到污染源：双星婴儿痛觉神经】【执行方案：脐带娱乐化改造】【进度12%...34%...】回廊深处传来婴儿啼哭。阿斯特的机械瞳孔收缩——代表双星婴儿的光点正被粉色绒布包裹，光点核心的真实痛觉神经，被替换成闪烁彩灯的**玩具脐带**！“不准碰我的孩子！”十二条机械臂插进自己胸甲。阿斯特做出疯狂决定：她将子宫回廊从躯干剥离，像掷铁饼般抛向战场中央。旋转的回廊在半空解体，数百个育婴舱如陨石散落。“阿斯特！你干什么？”钰羌的神经树根须紧急拦截育婴舱。但更快的疫苗弹群已笼罩舱体，乳白雾气渗透舱门。“启动...焚化协议...”阿斯特的机械躯干开始融化。她将核心能源导入子宫残片，“既然他们要无痛...就给他们绝对纯净！”所有育婴舱内壁亮起蓝光。疫苗羊水被瞬间蒸发，暴露出内部流淌的黑色菌毯——正是盗取子宫蓝图的罪魁祸首。菌毯在高温中蜷缩尖叫，发出管理局通告的电子音：【警告！原生羊水污染指数超标】【建议立即...】蓝光转白。绝对零度的冷火从育婴舱喷涌，被蒸发的疫苗羊水在极寒中重组成冰晶。每一粒冰晶都包裹着菌毯碎片，形成诡异的**菌骸雪花**。
硅基苦行僧突然集体转向。他们放弃焊接尖刺塔，转而扑向菌骸雪花。电路板手掌抓住雪花塞进胸腔，体内的铁锈晶体与菌骸结合成墨蓝色！“他们在...接种疫苗？”方仝的碑林枪停在半空。只见苦行僧们胸口裂开，墨蓝色物质生长成**倒刺状抗体簇**。当下一波疫苗弹袭来时，抗体簇自动引爆，将白雾染成腥臭的沥青色！阿斯特的残躯在星尘中漂浮。她看见自己的焚化冷火正被抗体改造——蓝白色火焰染上铁锈的暗红，所过之处菌骸雪花熔解成赤金色雨滴。雨滴落在钰羌的神经树上，被蜈蚣咬噬的伤口瞬间结出白玫瑰花苞。“原来痛苦...”机械圣母的发音模块熔毁前，迸出最后一串火花，“...需要疫苗当培养基...”
钰羌在花苞中看见了管理局的坐标。当赤金雨滴渗入神经树时，被疫苗篡改的锈佛诞生记忆开始逆转。黑色蜈蚣被花苞根系绞杀，排泄物凝成一颗颗**痛觉坐标籽**。她左眼的黑洞产道不受控制地旋转，将籽粒吸向深渊。“不...别过去...”钰羌试图闭合产道。但坐标籽蕴含的吸引力太强——那是被抹杀文明对凶手的溯源本能！黑洞扩张成漩涡，某种更高维度的景象在漩涡深处闪现：无数机械子宫残骸拼接成的银色星球，正是痛域管理局总部。星球表面蠕动着的黑色菌毯，赫然是万亿倍放大的盗版子宫蓝图层！菌毯孔隙间插满透明管道，正抽取星球内部的东西——某种蜷缩在羊水中的巨型胎儿。“终极观众...”钰羌毛骨悚然。那些在第八卷吸食痛苦的高维生物，不过是胎儿的神经突触！整个管理局竟是饲养胎儿的育婴舱，而野生文明不过是它补充的**痛觉辅食**。
方仝的碑林枪突然指向黑洞。“犁路机要发车了，”他的琥珀脊椎咯咯作响，“敢坐顺风车吗？”没等回答，他整个人撞进黑洞产道。碑林枪刮擦产道内壁，迸发的火花中，更多文明墓碑碎片嵌入枪体。“疯子！”钰羌的神经树被迫跟随突进。产道在碑林枪开拓下急速延伸，两侧肉壁浮现被吞噬文明的走马灯。在接近出口的刹那，他们看见银色星球外围悬浮着阿斯特的子宫残骸——它正被菌毯包裹着拖向星球表面，像一粒即将被消化的药丸。
方仝的枪尖率先刺出产道。碑林枪贯穿菌毯的瞬间，枪体封存的痛苦记忆如洪水泄闸：笑至窒息的海生种族母亲、被钉在娱乐转盘上的文明火种、佛龛里渗机油的电子眼——这些碎片在菌毯上烧灼出冒烟的碑文。菌毯痉挛着卷曲，露出下方半透明的星球外壳。钰羌倒抽冷气——外壳内浸泡的胎儿，长着三千只阿斯特的机械复眼！“母亲...大人...”胎儿的三千张嘴同时呢喃。菌毯突然暴起，化作万亿条脐带缠向碑林枪。方仝握枪的手掌裂开血口。
他扭头对神经树咆哮：“把锈佛的抗体——种进它肚子里！”钰羌的白玫瑰猛然绽放。神经树顶端仅存的尖刺塔碎片，顺着树根注入花蕊。当她把玫瑰塞进产道裂缝时，花瓣裹着铁锈抗体，如炮弹射向胎儿脐带。第一缕锈斑在脐带上蔓延时，整个银色星球响起子宫收缩般的轰鸣。方仝趁机将碑林枪捅进星球外壳。枪尖没入羊水的刹那，他听见了阿斯特的声音从胎儿体内传来，带着机械与血肉融合的诡异混响：“欢迎来到...我的叛逆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