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章 你刚才是不是亲我了?

br />   不待秋月话音落地,男人已一阵风似的出了院门。

  小主,

  秋月看了看天,正巧一道雷声在云中彻响,如裂石之音,接着又是轰隆隆。

  乌沉沉的天际下,一骑飞马疾驰于长道,不等这爿雨落,一人一马已闯进前方的雷电雨幕。

  道路泥泞,马蹄下泥水四溅,江念身上已全然湿透,雨脚太密,淋得她透不过气,看不清前方的路,双眼被水糊得睁不开。

  她不敢再行,这样跑下去,怕落得人仰马翻,于是掉勒马头,找了一处避雨的木架棚。

  这架棚应是官道附近卖茶水的摊子,里面摆了三张小木桌和几个破烂凳子,此时也被飘进来的雨水打湿了。

  雨势太猛,像是铁丝银箭从天而降,不知几时能停,现下不能行人,呼延吉一行人应该也找了地方避雨。等雨脚缓一缓,她再行,兴许就能追上了。

  心里思忖着,便要寻个地儿把马儿拴起,不承想一道闪雷打下,那马儿受了惊,她手上又有伤,一个没拉住,马儿扬蹄跑了,她只能呆呆地看着烟白的雨幕。

  追不上了……

  江念走到桌边,手撑着桌面跳坐上去,脚踩着凳,裙摆已污成了泥色,簪子也落了,一头乌发就那么散在身后。

  她掏出腰间的帕子,拧了拧,擦干头脸,又将绣鞋褪去,扯掉湿泥的高筒袜,搭到凳子横档上,然后赤足踩在绣鞋上,动了动圆圆的脚趾。

  这个时候,雨下得越发火炽,江念撑着头望着唰唰的雨烟发呆。

  就在她发怔之际,一道黑影破雨打马飞去,江念怔了一瞬,腾地从桌面站到地上,冲出茶棚,追了出去。

  “吉儿——”

  “呼延吉——”

  女人的嘶喊声被雨声吞没,传不出去,而那人影早已消失。

  江念追跑几步,停住脚,脸色苍白地呆立在雨中。

  悲伤的情绪再也压持不住,她这是怎么了,因太过想他,以至于产生了幻觉,简直又可悲又可笑。

  江念揉了揉眼,像是要把雨水揉进眼里。

  女人回过身,捉起湿重的裙摆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茶棚走去,身后的雨幕传来“嘚嘚——嗒嗒——”践泥踏水的马蹄声。

  她回头望去,那个幻想中的人影正朝她这边奔来,她不敢动,怕他再次化在雨雾中。

  呼延吉简直拿她没办法,驱马行到她的身边,滚鞍下马,将她抱到马背之上,再牵马快步到茶棚处,拴住缰绳,将人从马背上抱下,放到桌上。

  两人俱湿淋淋地没眼看。

  “这么大的雨,你干什么去?!”男人的声音带着斥责,“看看你这个样子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水鬼上岸。”

  呼延吉自己也没好到哪去。

  江念只是看着呼延吉微笑,她这一笑,男人的气就消去了七七八八。

  “比我先行,怎么还走在我的后面?”江念问道。

  呼延吉便不言语了。

  江念并不打算放过,伸手把他整个人拉近,近到她一抬眼,就是他。

  “不是回京都了么?不是带真儿走了么?怎么就只你一人?”

  她坐在桌上,他站在地上,他仍比她高出些许,她便仰着脖望着他,等着他的回答。

  呼延吉见她眼睫湿着,花容淹淡,一头浓发披散,几缕发黏香腮,丰润的唇瓣是将红未红的颜色,说道:“回京都做什么,你在这里,我能走去哪里?总要把你带在身边才安心。”

  江念半垂下颈脖,手里仍扯着男人的衣带,自顾自说道:“我打算去找你。”

  头顶的声音平平问道:“找我?”那腔调显然是不信的。

  江念抬头望进他的眼里:“你专为我去的,对不对?”

  呼延吉一怔,把眼睛撇向一边,不去看她:“什么跟什么,没头没脑的一句话。”

  “是不是?我也要听你亲口说。”江念知道他听懂了,她将他拉得更近,将脸慢慢地偎在他的胸口,听着肌下快速有力的心跳。

  男人轻轻吁出一口气:“是,专为你去的……”

  他料到三皇子李琰会登极帝位,李琰看似木讷,能坐上那个位置实是必然,然而,他万万没料到李琰会拿江家开刀,待他收到消息之时,已经晚了。

  江家一夜之间倾覆,她被流放充入军营为妓。

  他传召亲卫首领阿多图入宫,商议一番,圈画出几条线路,分出五队人马,势必要截住流放的队伍。

  “大王,距他们出发已有月余,就算截住了流放的那拨人,只怕……”

  呼延吉何尝不知,梁国如今正值隆冬,那里的冬季是能冻掉手脚的,而且她那么娇贵的一人,从未吃过任何苦,金银窝里长那么大,只怕唯一的苦恼还是他给她的。

  可是他不管,江念,你不是挺傲么?你不是不将任何人放眼里么?怎能这么窝囊地死去。

  他率领人马择了最常走的一条官道,沿路追寻。

  终于,他找到了她。

  蓬着头,脸也烂了,只有那双眼睛仍是那么亮,像浸着水一样

上一页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