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不可触碰的禁忌

  兰卓率众人回了殿院,上正殿的台阶时,江念不知要不要随着一起,如今以她粗使婢的身份按说不能入内,先跟着罢,大不了再被撵出来。

  上次只匆匆看了一眼,此刻真正踏入,只觉得自己好小一个儿,高大的穹顶,粗壮的玉石柱,繁琐的浮雕,壁罩五彩琉璃,又有锦屏张护,间隔处珠帘垂挂,风动时,彩光流转,耳中隐隐听到潺潺水声。

  奢丽中透着野性。

  “从今日起,你就在内殿当值。”兰卓转过身,看向江念。

  江念心中欢喜,赶紧答应下来,兰卓微微颔首,不多说什么,交代了木雅几句,离开了。

  “你随我来。”木雅得了兰卓的交待,引着江念熟悉殿内的日常事务和一些规矩。

  江念跟着木雅穿过阔大的正堂,朝内里走去,停在四根玉石柱前。

  木雅拿下巴指了指往左的岔口:“这边是沐室,王浴身之所。”

  “是”。

  木雅继续朝里走,又下了三层台阶,是一方露天的长方形空地,铺着大小不一的天然黑晶石砖。若是悬于半空往下看,像是从封闭的宫殿正中挖去了一块。

  中央是一处微微凹陷于地面的小泉眼,周边涓流着泉水,泉水泠泠流过黑晶石,在水下熠熠闪烁着。

  那泉水虽不断往外沽冒着,却总也淹漫不到上面来,只在凹陷的池窝里缓缓淌着。

  露台四周植有不同形状的树、花、草。这些深绿、浅青的树草间,江念只认得一个芭蕉,其他的皆不认识。

  因为新奇,她在泉眼上多看了几眼,也就是一瞬,便随着木雅往更里面走去。

  “这里是内殿,大王就寝的屋室。”木雅介绍道。

  江念以为呼延吉的睡房一定也是新颖花巧,极度富丽的陈设,实则不然,只有一张宽大的床榻,床上垂挂着素色帐幔,缎面的被褥整齐叠放于榻内侧。

  屋中央一张四方矮几,几上摆有一套茶具,墙面开了几扇比人还高长的大窗,半敞着,浓郁的阳光从窗口不邀而入。

  窗外是一抹山野之景。屋里没有燃香料,只有清风和阳光的味道,素色的床幔随风鼓动,看久了让人有种懒懒的倦意。

  “这个是值房?”江念指着旁边的一个侧间问道,此侧间是用一架宽大的屏风隔成。

  木雅看了她一眼,点点头,又同她讲了一些日常负责打理的事务。

  总结下来就一条,伺候好君王。

  没料到,她因祸得福,也算进了一步,成为他殿寝中的侍婢。如此一来,接近他的机会就多了。

  落后,江念换上新的宫婢服,大宫婢的服饰比粗使婢子的衣衫华丽许多。

  只见女人内里一件月白色的窄袖浮光纱长衫,罗衣叠雪,垂至脚踝,露出一抹翠绿色镶着绣花草粗边的撒脚裤管,一双白如鹅脂般的膀子半隐半透在纱衣下,外罩一件杏黄色妆花缎的短臂半长衫,及至膝处,腰系银丝带,长长短短地坠着一圈五彩细珠。

  看着既活泼又亮眼。

  江念理了理身上的衣衫,心情有一点点好,总算穿上一件像样的衣服。

  傍晚时分,呼延吉回了寝殿,只在她面上扫了一眼,然后就撇开,宫人们开始上晚膳。

  她虽没做过贴身丫鬟,可不认为这是什么难事,而且她可以学,遂手眼灵活地学起木雅的举动,她怎么做,她就跟着怎么做。

  见木雅站到呼延吉的身后,她也跟着站到呼延吉的身后。

  见木雅给呼延吉布菜,她心道,既然你弄了,那我就不弄了罢,于是仍端端正正立着。

  呼延吉用罢饭后,木雅又招手让小宫婢端来面盆,用以净手,再亲手端了香茶与呼延吉漱口。

  江念睁睁地在旁边看着,完全没她抻手的地方,一顿晚饭下来,几乎所有的事务都被木雅包揽了,根本用不上她。

  于是偷瞟了几眼呼延吉,见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,心道,这样下去可不行,一个无用之人只会被边缘化,她得尽快在内殿立住脚。

  天色稍暗之时,江念两手端着木托跟在木雅身侧进了沐室,将木托放到池案上。

  正巧此时,呼延吉走了进来,木雅躬身理好托盘上干净的衣物,又招手让身后的小宫婢放好酒水、果盘等,结果一转身,倒吸一口凉气,僵立在那里。

  只见男人摊开双臂,眼皮微敛,那个梁女正低着头给大王松衣解带!

  可是……大王浴身从来不让她们近身伺候。这已经成了内殿众人心知肚明的禁忌。

  江念哪里知道这些,她只知道伺候主子宽衣也是贴身侍婢的日常,所以放下手里的托盘,走到呼延吉面前为他宽衣。

  呼延吉先是一怔,接着抬起臂膀,低睨着眼,看着胸前的那个乌黑脑袋,然后又将眼睛瞥向旁边的虚空,有些发滞。

  江念埋首在呼延吉的胸口处,也许是两人离得太近,男人宽阔的胸口缓缓起伏,乱了她的呼吸,一张脸被一篷篷的烟气熏得发热。

  男人身上坠了许多琅轩和金银宝饰,夷越人就是这点不好,不管男女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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