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转嫁

  莱拉让人传了管花的妇人前来,质问中,妇人叫喊自己冤枉。

  “还在狡辩,让你照管花圃,不是你的问题却又是谁!?”莱拉责问道。

  “是一个才来内廷没多久的梁国女婢。”

  妇人为了替自己开脱,把江念扯了出来,再加上之前江念确实摘了两朵睡兰花,也不算完全说谎,谁让她没事去摘花来着,不算冤枉她。

  这个时候拉她出来顶缸再合适不过。

  “梁国女?”莱拉问道。

  妇人连连点头:“是,是,洒扫院子的粗使婢,奴告诫她许多次,说这些睡兰是大妃入药用的,不能随意摘取,她不听,仍是趁奴不在时,偷摸摘取,还把那花簪在鬓间,到处招眼,很是轻狂,后来奴找她说理,您猜她说什么?”

  “什么?”莱拉冷冷问道。

  妇人舔舔唇,说道:“她说她是梁国人,咱们夷越的律法管不得她。”

  “放肆!不过一梁国贱妇尔!梁国早已不是上国,被我王败兵不知多少回,竟敢不将夷越放在眼里,不将东殿大妃放在眼里。”莱拉睨了伏跪于地的妇人,冷冷道,“走,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卑贱种子,这般作张作势。”

  江念食过午饭,不想在值房歇息,便转去了后湖,上次她同星、月二人在此清扫过一番,园内仍保持清净模样。

  因荒废无人居住,是个幽静之地。

  长廊曲绕于干涸的泥塘上,塘里杂生了许多绿荷、萍草,因昨夜下过雨,园中土润苔青,空气里有些浓厚的水气,带着一点点的土腥味。

  阶缝里挤出一撮一撮嫩苔和杂苗,满眼都是潮湿的青意。

  江念走到一棵歪脖子树下,那里有一架秋千,她会趁着午时休憩,独自到这里消磨时间。

  女人坐上秋千,轻缓缓地荡了起来。

  江念还没想出下一步该怎样接近呼延吉,以前的她何曾看得起这些勾引人的下作手段,最后不但没成事,反而露丑。

  她得让这几次的窘迫冷一冷,淡一淡,才好再谋动。

  正想着,院墙外传来庞杂的脚步声,那声音朝拱门靠近,江念看去,一群人进了湖园,其中一个妇人目光往园中四处探看,最后定在她身上,扬手一指,嘴巴一张一阖,不知同身边之人说的什么。

  这妇人她认得,是那个看管睡兰的,而她旁边的那个女人,身形较高,皮肤同大多夷越女子一样,偏深,年龄看上去不大,却着一身老色锦服,眉眼平常,整个人看上去却又不太平常。

  她的身后跟了七八个侍婢,清一色的杏黄绸缎裙衫,皆是大宫婢装束,又有几名侍奴随后。

  一众人朝她这边行来。

  江念从秋千上起身,立在树下,目视来人,心道,来者不善呐!

  莱拉把眼上下睃着眼前女人,怪道那般乔张致。

  这梁国女样貌委实打眼,整个人白腻透粉,唇不点而红,双眼星亮流波,一管直隆隆的琼瑶鼻,二十来岁的模样,矜贵中带着不自知的娇娆。

  “是你损的睡兰?”莱拉问道。

  江念心里一咯噔,这么些天没见动静,她以为这事就那么过去了。

  莱拉见女人不言语,一句废话也无,呵斥道:“果真是你这梁女,来人,把她给我压住,仗!”

  立时从后上前几个侍奴,把江念降伏在地。

  江念双腿朝地面狠狠一撞,挣了挣:“我是大王的贴身侍婢,你安敢动我?!”

  一边的妇人啐道:“呸!就你还是大王的贴身侍婢?你一梁国奸人,妄想攀高枝到王的身边,王身边的女官之职岂是你这贱蹄子能肖想的,敢说出这话来,也不怕人笑!”

  说罢妇人转头对莱拉道:“莫要听她胡言,这小贱蹄子就是一粗使丫头,看到王还流鼻血,好不知羞耻,大王没同她计较,她便当自己是那披了锦缎的野鸡,做白日梦呢罢!”

  莱拉抬手打住妇人的话头,心里烦躁,她来这里可不是同一个贱婢争长短的。

  “你不是说夷越的律法管不得你么?今日就让你知道,管不管得你,还有……”莱拉眼一抬,“就算你是王的贴身侍婢又怎的?王可不会因一个宫婢去伤大妃的心。”

  莱拉扬了扬下巴:“仗罢。”

  “仗多少?”侍奴问道。

  “仗到……我说停为止。”

  侍奴应是,其他的人皆是一脸木冷。

  江念被压着不得动弹,像一条即将被刮鳞的活鱼。

  粗大的木棍高高扬起,正待要落下时,被一个声音叫住。

  “住手!”

  众人转头看去,正是西殿的管事,兰卓,她的身后跟了一众宫侍,位于右手边的是大宫婢木雅。

  原是莱拉带人来时,正巧让木雅瞧见,便让人跟了去看,得知莱拉找寻江念,心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,踌躇要不要帮她一把。

  木雅向来机敏,隐隐觉得大王对这个梁女有些不一般,不如借此机会卖她个好,于是找到兰卓,告知了此事。

  “莱拉,这丫头是我们西殿的人,你不经我的同意,就训我的人,不妥罢!”

  兰卓比莱拉大不了几岁,两人皆是各殿的一把手执事女官,平日见了面也是客客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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