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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msp; 许老翁还在哀哀哭求:“求大师您原谅我们,救救我们吧,那个妖怪想要我们村都死,今天是最后一天,本来这事已经过去了,但现在人不够,它一定会找过来的。大师,您慈悲为怀,您救救我们吧……”
许老翁看的很清楚,这两个人昨晚分明已经被那妖怪掳去了,现在却完好无损的回来,说明他俩的确有真本事。
现在河里死的人不够,那妖怪很快就会来索命,要是这两人放任不管,那他们村必死无疑。
心里盘算着,许老翁边哭边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。
其他围过来的村人们一见,也连忙跟着跪下,一个个哭着对无印磕头:“大师,您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,您救救我们吧……”
无印面色冷冽,听着他们的哭求,没有答应,却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。
这些村人是恶,但妖更恶。
妖要害人,他必要收妖,至于这些沾了人命的村人,他也不会轻易放过,事后自会将他们押去衙门,由官府处理。
江天雪一看便知道他在想什么,心中意味不明的笑了笑。
哪有那么容易?
妖要害人,人要害妖。
但难道妖只会害人,人只会害妖吗?
空气中的水腥气越发浓郁了起来。
江听雪悠然自若,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现。
无印自然是发现了,但他不想理会这些村人,便自顾自的闭目,低声念经,为死在这片土地上的亡魂超度。
许家村的人一个个也察觉到了不对,周围的水汽似乎太浓郁了,他们磕头时仿佛都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阻力,好像他们不是在地面上,而是在水中。
一阵若有似无的污泥气息从河岸处涌了过来。
村人们开始不安起来,拼命朝无印磕头,哭求地更加厉害,忽然有几个人捂住了脖子,大张着嘴,却说不出话来,两眼向外突出,好像溺水了一般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
无印霍然睁眼,怒道:“妖孽!休得害人!”
他一伸手,禅杖便从许老翁家飞了出来,落入手中。
无印将其震向地面,只听一道暮鼓晨钟声响起,煌煌佛光便自禅杖发出,向外涤荡开来。
那些仿若溺水的人被佛光一照,便恢复了正常,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。
半空中一道声音响起,像是许多人一起说话,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,像是在笑,又像是在哭:“我没有害人,我只是来取回我的东西。他们吃了我的血肉,靠我的血肉存活,我只是来取回我的血肉。”
伴随着声音落下,村人们也发生了变化。
他们有的惊恐的叫喊起来,抓挠着手臂、脖子上长出来的青白鳞片,有的捂着嘴,从喉咙里呕出尖利的鱼骨,被鱼骨刺的满嘴是血,有的凄厉地惨叫着,从身上掉下一片片肉。
“妖孽!还不快快收手?!”无印双眉一竖,再次震动禅杖,佛光涤荡开来,村人的变化停下了,但却没有消失。
嗯?
他紧皱着眉,目光扫过哀嚎的村人们,那些青白的鳞片、满口的鲜血还是在,掉下来的肉也没有长回去,无论佛光如何普照,都没有一丝一毫改变的迹象。
那声音又道:“他们也害了人,你为什么不叫他们收手?”
“人害人,自有衙门来管。妖害人,天理不容!”
那声音尖利的惨笑起来:“妖害人,天理不容,那人害妖呢?他们害我呢?!”
声音落下,倒在地上的每个人头上都多了一面水镜,水镜中的人不一相同,但却无一例外,手里都拿着刀,面前都有一条金色鲤鱼。
有的画面中金鲤身上带着鳞片,有的画面中只有坑坑洼洼的血肉,有的画面中只剩下了累累白骨。
无印愣了一下,很快沉下脸色:“因果循环,自有报应,你伤人害命,贫僧必不能饶你!”
“报应?我就是他们的报应!”那声音变得凄厉起来,充满了怨与恨,“他们挖我的肉,他们烧死我,他们把我扔进河里淹死,我好痛,我好痛啊……”
霎时间腥风大作,天光被遮蔽,周围的一切都暗了下来。
水流声在耳边汩汩涌动,空地仿佛突然变成了河底,所见所感皆阴冷无比,腥臭的泥浆混合着河水一起涌入口鼻。
还在哀嚎的许家村人一个个都捂着脖子张大了嘴,表情狰狞,脸上渐渐泛起青色。
无印第一时间就去看江听雪,见红衣青年也捂着口鼻,面露痛苦,眉头当即一皱,将禅杖抛了过去。
禅杖落地,铛地一声钟响,渺渺禅音从中发出,将四周无形的水流逼开,江听雪松了口气,抚着胸口冲他感激一笑。
无印收回目光,厉喝一声:“孽障!还敢伤人?!给我现形!”
净无垢袈裟上放出“卐”字佛光,照见四方,佛光之下,河伯顿时无从遁形,从藏匿的地方显露出来。
无印又喝出六字大明咒,梵音一响,那半人半鱼的妖怪便惨叫一声,身上冒出缕缕青烟,像被灼烧了一样。
它一双鱼眼死死盯着无印,焦黑枯木般的手脚上长出利爪,尖嚎一声,便朝无印猛地扑来!
无印口中真言不停,梵音中又传出了庄严的诵经声,在此方天地响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