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6章 春闱题目,结束,名次
地方,考场都派上了用场。
温英文庆幸此前与祖父、父亲和二叔反复研讨,当时回想起来还有印象、这才让他能勉强应对。
温昌柏与温昌智对视一眼,他们也是想到了这一点,不约而同地点头,看来这次会试问题不大了!
反观温老爷,依旧神色淡然,目光静静落在周小勇身上。
周小勇心领神会,稍稍调整呼吸,而后想了想继续道,脸色则是有些凝重:“而今年的算学改了规矩,从往年最后一场改为每场都有相关题目,共计三十道,着实考人。像“方田均税法中梯田折算之法”,“商贾合伙分利”,“漕运物资调度”,“军备粮草测算”,“运河闸口启闭时辰与水位关系”等。”
周小勇目光扫过几人,缓缓说道:“今年算学题目贯穿三场,题型刁钻多变,加之最后一场那道极难的特殊题目,怕是绝大多数考生都要栽在这上面。”
说完,他特意看向温英文。
温英文瞬间反应过来,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最后那道令人印象深刻的特殊题目,心下不禁一紧,随即便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“责难于君谓之恭,陈善闭邪谓之敬,吾君不能谓之贼。”为那道特殊题目。
看似不过寻常的圣贤语录解义,实则暗藏天罗地网。
—单是“责难君上”,便戳中了当朝最敏感的逆鳞。
题目后半句“吾君不能谓之贼”,分明在逼问。若遇怠政之君,臣子究竟该恪守君臣大防,还是践行孟子遗训?若答得刚直,难保不会被扣上“谤君”罪名,若一味逢迎,又难逃“欺君罔上”的骂名。
因此大部分人看到此题后,握笔的手都在抖。
最绝的是,这题目还暗合当下党争,清流与权臣正为“规谏之权”争得头破血流,此刻落笔稍有偏向,日后朝堂便再无立足之地!
此题,温老爷几人也已有所耳闻,这道策论,分明是陛下亲自设下的试心局。要借会试考场,探一探天下士子的心思深浅。
答得精辟透彻,难免被视作锋芒过盛,引权臣忌惮、天子猜忌。答得中庸圆滑,又会被批腹内草莽,难堪大用。
写得简略了,显不出真才实学。洋洋洒洒数千言,反倒成了恃才傲物。
便是想取个折中的法子,也不过是庸碌之见,难入圣眼。
而后周小勇和温英文二人,都对温老爷说出了自己所应对此题的答案。
周小勇是以《礼记》“礼不下庶人,刑不上大夫”为引,将“责难”之责归于朝堂肱骨,强调宰辅重臣当效魏征以铜镜自比,以社稷安危为己任,于君前直言利弊。
但落笔时特意补了句“非大贤不可为”,暗指寻常臣子不可逾越规谏分寸。
至于“闭邪”,他结合本朝律例,提出增设乡约监察制度,以民间德高望重者监督官员,既避开直接抨击时政之嫌,又暗含治理之策。
而温英文则是另辟蹊径,从“教化为本”破题。开篇写“君心即民心,君德即国风”,将君主德行与百姓教化勾连。
论述时未提“责难”二字,而是以董仲舒“天人感应”之说为基,建议广设太学分院,以儒家经典浸润学子,待贤才入朝,自然能以正道辅佐君主。
至于防范奸邪,主张效仿汉武设十三州刺史,以流动监察之法杜绝结党。
温老爷静静地听着二人的答案,微微颔首。
两道策论,一个借古喻今藏锋芒,一个避实就虚论教化,虽未现惊才绝艳之笔,却如老吏断案般稳扎稳打,既暗合圣意又严守臣道。
这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写法,倒也能有希望,就看陛下是怎么想的了。
那日起,周小勇与温英文便在忐忑中数着日子。
虽说二人多多少少都有了把握,可想起那道暗藏杀机的策论题,心下仍不免七上八下。
这般患得患失的煎熬,又何止他们二人?
满城举子皆在自信与惶惑间反复煎熬,今日笃定能高中,明日又恐因一字之差名落孙山。
转眼到了三月放榜之期。
天还未亮,周小勇与温英文便枯坐在温家正厅,茶盏中的水凉了又续。
温家管家早已领着得力小厮,快马加鞭赶往贡院守着。
温家上下罕见地齐聚一堂,温老爷、温昌茂、温昌智、温昌柏四人皆告假在家,就连家中几位姑娘也都到场。
连素来闭门苦读的四花也现身厅中。
众人屏息凝神,静静等着。
明福巷内,亦有其他人家有举人参与此次会试。
忽的,温家众人听着隐隐约约的爆竹炸响与欢呼声,众人皆知那是报喜官到了,怕是有人中了,大家的心不由得提至嗓子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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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小勇与温英文死死盯着厅门,掌心早已沁出冷汗。
约莫两刻钟后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只见温家最擅脚力的小厮满脸通红、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,未及站稳便扑通跪地,声音因激动而发颤:“恭喜老爷!贺喜老爷!二少爷与周公子双双高中!”
那小厮伏地喘着粗气,喉结剧烈滚动两下,继续扬声道:“周公子高中会试第一百七十一名!二少爷高中第二百零六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