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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恶痛绝,向朝廷直言上书,写了有名的《应诏指陈疏》,直陈时弊的“二病、三害、六渐。”

  并且罗列了张家兄弟“招纳无赖、网利贼民、夺人田土、拆人房屋、虏人子女、要截商货、占种盐课、横行江河、张打黄旗、势如翼虎”等诸多罪名。

  结果以李梦阳的名声之大,也险些因为张太后的撒泼打滚,惹来杀身之祸。

  弘治天子虽然对李梦阳有些回护,但李梦阳最终还是被张家兄弟百般陷害,严刑拷打。

  弘治皇帝的沉默,越发炙热了张家兄弟的嚣张气焰,若非是李梦阳名气极大,有不少人营救,恐怕也免不了落个身死狱中的下场。

  至于本朝监察御史张琏的事情,就更不必多说了,张家女儿的事情,仍旧是不少人的酒后闲话。

  李士实人老成精,当然知道谁是惹得起的,谁是惹不起的。

  现在太后两次帮着朝臣们打了助攻,诸臣已经意识到,太后很可能会成为制衡天子的重要筹码。

  而朝臣只要继续骄宠张家兄弟,拿捏了张家兄弟更多的罪证把柄,就相当于拿住了张太后的软肋。

  张太后为了张家兄弟,说不定就会在关键时候做出妥协。

  在这种情况下,那些大臣们哪有主动杀人质的道理。

  李士实要是弹劾张家兄弟,恐怕不但没人出来帮忙,说不定还要让他李士实独自承受太后的怒火。

  裴元见李士实不上当,叹息了一声说道,“罢罢罢,给你机会你把握不住,你且去吧。”

  李士实心有余悸道,“老哥哥胆子小,接不住这富贵,告辞了,告辞了!”

  等李士实走后,裴元估摸着朱厚照该见自己了,赶紧让人给自己收拾停当。

  别的不说,皇后寝宫不洁的报告可是他递上去的。

  朱厚照肯定得亲自问问是怎么回事。

  果然,等到裴元收拾好,就有宫中的宦官来传旨,让裴元入宫见驾。

  裴元也没带旁人,径直跟了那宦官入宫。

  在宫门搜检的时候,一个穿着大红蟒袍的太监在一众宦官的拥簇下赶了过来。

  裴元一瞧,正是之前屡屡搞事的东厂太监张锐。

  张锐笑眯眯的看着裴元,“裴千户这是要去见驾?”

  裴元不动声色的答道,“忽闻天子召唤,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。”

  张锐收敛了笑容,也不遮掩,“应该就是那件事了,裴千户可要好自为之啊。”

  裴元正想含糊过去,却见张锐正盯着自己,似乎要听自己个准话。

  裴元心道,自己已经决定要干张家,哪还有妥协的余地。

  想要明确表态,又一转念,反正关系不可避免的要恶化了,再骗一骗他又如何。

  便道,“卑职晓得该怎么说。”

  张锐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,“你有分寸就好。”

  等到张锐离开,很快就有宦官把裴元接去见了朱厚照。

  朱厚照正在上次见过的那处大殿外负手而立,脸上的神色如同结着冰霜,十分的难看。

  裴元上前恭敬见礼。

  朱厚照盯着裴元,粗暴的问道,“皇后的寝宫是怎么回事?”

  裴元开口,如实说道,“卑职在皇后寝宫的配殿发现了游魂的痕迹,只是不知是什么身份,也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人物。”

  听到只是这些,朱厚照的脸色仍旧难看,“就这些?”

  裴元答道,“就这些,卑职也是如实上奏的。”

  朱厚照沉默了下来。

  如果裴元如实上奏的话,那么这个“皇后寝宫不洁”的事情,是谁在故意误导朝臣,已经不问可知。

  朱厚照沉默了许久,摆摆手示意裴元退下,慢慢的往殿中行去。

  裴元见状,知道欲速而不达,也未说什么,起身就往外走。

  走出了十余步,忽听朱厚照远远的喝道,“站住!”

  裴元连忙回身,先是恭敬一礼,然后才快步上前道,“卑职在。”

  朱厚照心情很差,看着裴元道,“裴卿也是才智之士,这件事你怎么看?”

  裴元闻言,故作茫然,说道,“只是些许小事而已,卑职已经处理完了,没什么要看的。”

  朱厚照不耐烦道,“我说的是早间朝会上的事情。”

  裴元连忙低头,“卑职不知。”

  朱厚照道,“就是……”

  说了两个字,又不耐烦的摆摆手,“罢了,你知道什么?”

  正要再次让裴元退下,裴元却适时的接话道,“莫非是这些天议论的沸沸扬扬的,陛下收了上百义子的事情。”

  朱厚照正烦心着,又懒的和裴元解释上午的事情,听裴元说起这个话题,顺口问道,“这义子策有你的良苦筹划,朕这一手做的如何?”

  裴元见话题转到了自己希望的方向上,连忙道,“陛下此举有一得一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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