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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外面等我。”
婶子家站了许多人,其中大多都是沈家村的人,等着来买点新鲜猪肉,还有一些其他村子的,目光从宋渝归沈惜枝两人身上划过,大多带着惊疑不定。
竟真把宋渝归喊来了,她这脾气本以为不发火就不错了。
她家不大与人来往的媳妇儿竟也跟着来了,今日一看……出落的当真水灵。
沈惜枝本看见这么多人下意识往妻子怀里躲了一下,被宋渝归握住纤纤玉手,垂眸看去,似乎在关心她怎么了。
与此同时,听见那句话后,沈惜枝又乖乖从人怀里出来,摇摇头表示没怎么,应了一声,“哦,你快去吧,我就在这儿等你。”
“嗯。”
宋渝归提着自己杀猪的家伙就进去了,屋里一部分男子也跟着进去围观,剩下的都在屋里说说笑笑,很偶尔才有几个与沈惜枝说话的。
沈惜枝也不觉被忽视,眉眼低垂望着自己的鞋尖,并不主动与旁人说话。
直到这家的儿媳走出来了。
“你就宋渝归家的媳妇儿吧,呀,可很少能见你出来,站在外面作甚,快进来坐啊。”
沈惜枝见有人同她说话,抿了抿唇,“不了,我站在外面等她就好。”
“哎哟,这大冷的天,哪有叫你站在外面等的啊,快进来吧,里头还能坐人呢。”
沈惜枝抿了抿唇,终是抵不过对方热情,微微点头进去了。
她在周边几个村子里都是出了名的,一开始是出了名的玉雪漂亮,后来……是被家中光明正大嫁与女子,成为了几个村子里唯一一对磨镜妻妻。
自此声名大噪,提起她多是不屑与嫌弃,好像女子与女子的结合,多叫人不齿一样。
她从未觉得如此有什么好羞愧的,只要对方待她好,只要能活下去,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分别?
沈惜枝见那群人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不由面色微凉,却没说一句话,沉默的等着自己的妻子。
大约是最近吃的好了,她也长的高一些,远远望去,只觉此女容色清冷艳丽,身形高挑,独独一人站在那,便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。
想当初,沈惜枝可也是沈家村远近闻名的村花啊,谁知最后竟落得这般下场。
他们自以为性情难改,宋渝归虽不像往日般甚也不管了,但对妻子肯定也好不到哪去,沈惜枝怕是过得凄惨无比,一个个都等着看笑话呢。
后院很快响起杀猪的惨叫声,沈惜枝眼眸微微睁大,听的心里一惊,但她也是乡下人,亦听惯了杀猪声,除了刚开始心被吓得猛跳了一下,后面便好了,安安静静的站在一处等妻子出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,婆婆从后院笑着走出来,扬声喊道,“猪杀完了,你们一会儿想买哪一块,跟可妍说就好。”
可妍便是她的儿媳妇,自她儿子去后,也不曾再嫁,两人便把家撑起来了,素来关系亲近。
众人连忙应了。
宋渝归此时也从里面走出来,身上只沾了些干冷的血,这头猪足有三百斤重,她杀起来竟然也没出太多差错,就是不小心把猪腰子戳了,筋膜没修好,分后腿时没找好位置,其余便没什么了,不是什么大问题,婶子大方的将腰子送与她了,滚刀肉也送与她,这虽是猪身上最次的位置,但可以炼油,出去买照样不便宜,还送了她三斤猪五花。
宋渝归不懂市价,但她本就想杀头猪练练手,拿多拿少都高兴。
出去便冲媳妇儿挥挥手,“走了惜枝,我们回家。”
方才在里面时婶子已经给她结过钱了,现在直接走就行,听闻还会准备杀猪饭,但她与这帮人也不认识,为避免露馅,不吃了不吃了,赶紧回家得了。
沈惜枝见着她出来,眼睛便是一亮,方才面对外人时清冷的神色不复存在,也不是那不爱搭理人的样子了,面容迅速温柔下来,欢欢喜喜走过去,“渝归姐姐。”
并从怀中掏出洗的发白却十分干净的帕子,替她擦了擦额间薄汗,“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。”
小媳妇儿乖乖软软承诺道。
宋渝归应了一声,与这家的婶子道了再见,才牵着妻子离开。
举止态度十分温和有礼,终于叫很多人相信,宋渝归是真变了。
婶子家的儿媳一见宋渝归出来便躲回屋了,眼下她走,才重新出来招待宾客。
笑的腼腆,话却大方,“想买什么肉,尽与我说就好了,这猪是自家养的,平日里都喂的很多,可好吃了。”
宋渝归隐约听见这样的话,牵着妻子的手慢慢走上小土坡。
“渝归姐姐,你杀猪累吗?”
她侧目望去,一双小鹿似的眼睛清澈见底。
“这有什么累的,只是有些血腥罢了。”
是太血腥了,那血流的一盆接一盆的。
还好沈惜枝没同那些个男子一起进来看,否则非得吓得晚上睡不着不可。
沈惜枝点点头,靠在妻子怀里娇娇道,“哦,那辛苦渝归姐姐了,今晚我们炖肉吃吧,我给你补一补。”
之前未花完的有十一文,加上辞职后得的三百文,再加今日挣的二十文,足有三百三十一文,看起来很多,但她忽然想到……过冬的棉被尚且没买,昨夜沈惜枝躺在被子里,手脚都冷冰冰的,看来钱还是不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