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6章 短暂的宁静，战火后的反思与等待

  铁桥的成功夺取，如同在越军老街防线上狠狠地楔入了一颗钉子，为我军主力部队后续进攻老街市区，打开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突破口。接下来的几天，大批的步兵、坦克、炮兵和后勤车辆，如同钢铁洪流般，源源不断地通过这座伤痕累累却依然坚挺的铁桥，开赴南岸，投入到更加纵深、也更加残酷的城市巷战之中。

  而我们钢七连这些在夺桥战斗中几乎被打残了的“功臣”，则终于获得了一段极其宝贵的、虽然短暂却也弥足珍贵的休整时间。

  我们被暂时安置在铁桥南岸桥头堡后方，一片相对安全的、背靠着小山坡的区域。这里搭建了几个简易的帐篷，作为我们临时的营房。虽然条件依然简陋，但比起之前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，已经算是天堂了。

  连长郑志国因为腿伤，被优先送往了后方的野战医院。连队的指挥，暂时由杨瑞副班长（现在大家都直接叫他杨排长了，虽然正式任命还没下来，但他的能力和威信已经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）和指导员共同负责。

  休整的日子，是相对平静的，但绝不轻松。

  首先是处理伤口和恢复体力。我们这些从前线撤下来的伤兵，一个个都得到了军医和卫生员更细致的照料。我的腿伤和肩伤在得到充分的清创、消炎和换药后，恢复得很快，至少不再流脓发炎，疼痛也减轻了不少。其他几个受伤的弟兄，情况也都在好转。

  然后是补充给养和武器弹药。后勤部门送来了新的军装（虽然依旧是普通的橄咒绿，但至少干净完整）、压缩饼干、罐头、以及最重要的——充足的子弹和手榴弹！看着那些黄澄澄的子弹和崭新的手榴弹，弟兄们眼睛都亮了！这玩意儿，在战场上可比黄金还珍贵！

  除了这些，我们每天还要进行一些低强度的恢复性训练，比如擦拭武器、队列操练（主要是为了维持军容和纪律）、以及一些简单的体能恢复。

  但更多的时候，我们是在……等待。

  等待伤势的痊愈，等待上级新的命令，等待……战争最终的结局。

  在这种等待中，每个人的心里，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。

  有对牺牲战友的深深怀念和悲痛。赵大海班长，还有那些在抢滩登陆和桥头堡争夺战中倒下的弟兄们，他们的音容笑貌，仿佛还就在眼前。我们会在休息的时候，默默地拿出他们遗留下来的、一些不起眼的小物件——比如半截香烟、一张模糊的照片、或者一块磨得光滑的石头——摩挲着，回忆着，仿佛这样就能让他们重新回到我们身边。

  有对战争残酷性的深刻反思。经历了这么多生死考验，我们对战争的认识，早已不再是最初那种懵懂的热血和简单的仇恨。我们开始思考，这场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？我们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，到底值不值得？那些死去的敌人，他们又是为了什么而战？

  当然，也有对和平的无限向往。我们会聚在一起，聊起家乡的亲人，聊起和平年代那些看似平淡却又无比美好的生活。有人会拿出珍藏的家书，反复阅读，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。有人则会望着北方，眼神里充满了对归途的期盼。

  我因为腿伤，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坐在帐篷门口，或者靠在工事旁边，看着弟兄们训练、忙碌，或者……发呆。

  我的心里，也同样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念头。

  我想起了牺牲的秦峰副连长，想起了他临终前抓住我胳膊的那个眼神，想起了那本消失的越南笔记本，想起了那些至今无法解开的谜团……虽然我已经决定暂时将这些“秘密”深埋心底，但它们就像是幽灵一样，时不时就会冒出来，搅乱我的心绪。

  我也在努力地从之前的战斗中总结经验教训。无论是312高地的惨烈，还是“毒蛇岭”的奇袭，亦或是这次铁桥争夺战的血腥……每一次战斗，都是一次生与死的考验，也是一次学习和成长的机会。我开始更深入地思考战术、火力配置、战场观察、以及……如何在残酷的战场上，尽可能地保存自己，消灭敌人。

  在这段相对平静的日子里，我也和钢七连的弟兄们，特别是我们一班幸存下来的那几个（柱子、老杆子，还有几个补充进来的新兵），建立了更深厚的战友情谊。我们一起经历了生死，一起分享过食物和水，一起在冰冷的工事里抵御严寒，一起在敌人的炮火下互相掩护……这种用鲜血和生命凝结起来的感情，比任何亲情、爱情都要来得更加纯粹，也更加……刻骨铭心。

  杨瑞排长，也经常会来找我聊天。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不苟言笑，偶尔也会露出一些年轻人应有的活力和……迷茫。我们会一起分析之前的战斗，讨论战术得失，也会一起憧憬着战争结束后的生活。他告诉我，他的梦想是战争结束后，能回到军校继续深造，成为一名更优秀的指挥官。而我……我的梦想又是什么呢？我有些茫然。

  日子，就在这种休整、反思、等待和……淡淡的忧伤中，一天天地过去。

  老街市区的枪炮声，一天比一天激烈，也一天比一天……向北推进。我们知道，主力部队正在付出巨大的代价，一步一步地蚕食着敌人的防御，胜利的曙光，似乎越来越近了。

  而我们这些“预备队”，也在焦急地等待着。等待着伤愈归队，等待着再次投入战斗，等待着……用我们手中的钢枪，去迎接那最终的、决定命运的时刻！

  大概过了一个星期左右。

  我的腿伤已经基本痊愈，虽然走路还有点跛，但已经不影响正常的行动了。其他几个伤员的情况也都在好转。

  连队的士气，也因为这段时间的休整和补充，得到了很大的恢复。

  新的武器装备也陆续补充了下来。我们甚至……还加强了几具苏制的RPG-7火箭筒和几箱威力更大的苏制手榴弹！（可能是从后方运来的，也可能是从其他部队调拨的）这让弟兄们都兴奋不已！有了这些“大杀器”，再遇到敌人的碉堡和火力点，咱们就更有底气了！

  山雨欲来风满楼。

  所有人都感觉到，一场更大规模的、决定性的战斗，即将来临！

  而我们钢七连，这把经过血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