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极端施救

  就在俩人刚扒拉完最后一口热乎肉,肚子里有了点底的时候,李宏壮那带着哭腔的嘶吼声,就跟冰雹似的砸在了黄泥屋外面。

  “二狗子!二狗子!开门!救命啊!”

  张诚耳朵一动,听这动静,心里大概就有数了。

  他站起身,随手拍了拍沾在屁股上的草木灰,对着炕边缩着的施阳阳含糊地说了句:

  “我出去看看,你老实待着。”

  说完,他迈开大步就往外走。

  一掀开破门帘,寒风裹着雪粒子就扑面而来。

  院子里,李宏壮背着他儿子李耀辉,冻得嘴唇发紫,呼哧呼哧喘着粗气,活像个破风箱。

  李耀辉那条伤胳膊软塌塌地耷拉着,露在外面的皮肉已经冻成了吓人的青紫色,跟块冻坏了的猪肉没啥两样。

  李宏壮一看见张诚出来,几步抢上前来,嗓子都哑了:

  “二狗子!好兄弟!求求你,救救俺家耀辉吧!叔给你跪下了!”

  说着就要往下跪。

  张诚赶紧伸手虚拦了一下,眉头皱得死紧:

  “宏壮叔,你先起来。

  这事儿……我可不敢打包票,只能试试。”

  他瞅了眼李耀辉那胳膊,伤成这样,在这缺医少药的地方,能活下来都得看老天爷开不开眼。

  “叔知道!叔明白!”

  李宏壮眼圈通红,泪花子直打转,

  “你放心大胆地弄!只要你肯伸手,不管……不管最后咋样,是死是活,俺们全家都不怨你!绝不怨你!”

  趴在爹背上的李耀辉,本来冻得有点迷糊,这会儿也清醒了不少,煞白的脸上全是恐惧,哆哆嗦嗦地哀求:

  “狗、狗哥……救救我……俺、俺还没娶媳妇呢……俺不想死啊……呜呜……”

  说着说着,竟带上了哭腔。

  张诚心里叹了口气,这小子倒是实在。

  他盯着李宏壮,把丑话说在前头:

  “叔,话我撂这儿了,我尽力。

  要是耀辉他……挺不过去,那也是他的命,跟我没干系。”

  “晓得!叔晓得!”

  李宏壮连连点头,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。

  “行吧。”

  张诚不再多说,转身进了屋。

  在李宏壮父子俩焦急又期盼的目光中,张诚很快又出来了,手里捧着个半人高、黑乎乎的陶土罐子。

  他走到院子角落,抓起干净的积雪,使劲往罐子里塞,塞得满满当当。

  然后回到李宏壮跟前,对着李耀辉努了努嘴:

  “胳膊,伸进去。”

  “啊?哦哦哦!”

  李耀辉虽然不明白,但还是赶紧照做,把那条快没知觉的伤胳膊费力地塞进了满是积雪的土罐里。

  冰冷的刺激让他猛地一哆嗦。

  张诚这法子简单粗暴,就是用极寒的低温把这条胳膊彻底冻

  “死”

  ,神经麻痹,血管收缩,为接下来的处理争取时间,也减少痛苦和出血。

  “叔,你跑一趟,去村里老瞎子家,跟他要点毛蜡烛来,越多越好。”

  张诚吩咐道。

  老瞎子是村里懂点土方草药的,毛蜡烛这玩意儿,是这年头能找到的最好的土制止血药了。

  “欸!好好好!我这就去!”

  李宏壮应得飞快,小心翼翼地把儿子放下,让他靠着墙根半蹲着,然后一溜烟就跑出了院子,去找救命的草药。

  李耀辉半蹲在地上,胳膊插在雪罐子里,冻得牙齿咯咯打颤,眼巴巴地看着表情没啥变化的张诚,小声问:

  “狗、狗哥……我这胳膊……是不是废了?我会不会死啊?”

  张诚没搭理他,只是蹲下身,伸手摸了摸罐子里的胳膊。

  外面这天寒地冻的,零下几十度,没一会儿,那胳膊就冻得跟石头似的,梆梆硬。

  时间不长,李宏壮和他媳妇就一阵风似的跑回来了。

  李宏壮手里提着个瘪瘪囊囊的小布袋,里面装着一小把干枯发黄的毛蜡烛。

  他媳妇则红着眼圈,手里还提着一个更大的粗布口袋,一过来就赶紧脱下自己身上的旧棉袄,披在冻得瑟瑟发抖的儿子身上。

  “二狗子,毛蜡烛拿来了!”

  李宏壮把小布袋递给张诚,又指了指婆娘手里的大口袋,喘着气说:

  “二狗子,这是家里攒的所有粗粮,还有那点舍不得吃的粗盐,你先拿着!哦对了,还有这个!”

  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带着皮鞘的军刀,刀柄是黄铜的,看着就不是凡品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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