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、楔子/下

 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用褪黑素助眠已经成了习惯。

  梁月听起身在包里翻找药片,却半晌都没找到,蹙着眉站在桌边,有些恼火地仔细回想之后,才倏然想起,可能是收拾东西时比较匆忙,装到了田甜的包里。

  可她这会儿人没在。

  梁月听抬手掩住嘴,小幅度地打了个哈欠,下楼去找人。

  楼梯依旧是水泥地,灯泡是最老式的那一种,孤零零的发光管外罩一层透明材质,直接裸/露地挂在头顶,却依旧昏暗。

  年轻人好像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,继近八个小时的车程、五个小时的拍摄,和意外被困的经历之后,还能在深夜兴致盎然地坐在楼下大厅里聊天。

  “咦,听听姐你还没睡啊。”

  还没等梁月听发问,田甜就先注意到了她,兴致勃勃地冲她招手,很是兴奋,“我们在这儿学危急情况下的紧急联络方法。”

  梁月听扫了一眼,木质大桌上摆放着一个平板,屏幕上正播放着视频,标题是“如何使用手机进行紧急呼叫”。

  约莫还是今天被吓着了,准备学点什么东西。梁月听不太感兴趣,但也没打击这俩年轻人的积极性,只是移开视线,摆了摆手表示拒绝,问,“我褪黑素是在你那儿吗?”

  “哦哦对,我之前好像看见了,我帮你找找。”田甜把包拿过来,低头翻找。

  盛子让在一旁认真学习,在关键处暂停了视频,念着上面的文字,“同时按住手机锁屏键和两个音量键五秒钟,待出现紧急联络标志后持续三秒,会自动拨打紧急联络电话……”

  他一边说,一边看了看自己的手机,“甜甜,你设置过紧急联络人吗?”

  田甜还在低着头翻包,掏出了纸巾、梳子、口红、气垫等一系列小玩意儿,生动形象地诠释了女孩子的包里什么都有这一道理,“设过吧应该,好像是我妈。”

  盛子让摊手,“那你给我试试,我的没设。”

  “在桌上呢,你自己拿。”

  盛子让哦了一声,张望两下,起身把长桌另一边的手机拿过来,照着视频显示的方法慢慢尝试,边试还边念念有词。

  “找到了找到了。”

  田甜从包里掏出小药瓶,起身递给梁月听,还贴心小声劝了几句,说她失眠就应该去看医生调理一下,总依赖药物也不是个事儿。

  梁月听笑了一下,应付似的说好,然后转身去墙角的饮水机接了杯温水。

  田甜蹦跳着回去了,看盛子让操作手机。

  但没过两秒,梁月听听见她错愕地问,“诶?你这是谁的手机,不是我的啊?”

  “啊?”盛子让也懵,拿给她确认,“桌上就只有这一个手机啊,不是你的吗?”

  田甜拨浪鼓似的摇头,左看右看,最后在她身后的椅子上发现了自己的手机,拿起来,瞪大眼睛看着他。

  “我记错了,我刚放椅子上了。”

  两个人错愕地对视几秒,接着,盛子让反应过来,连忙松开同时按住三个按键,正在进行紧急呼叫的手。

  然而太晚了。

  五秒又三秒,紧急联络的标志已经消失,电话成功拨了出去。

  “卧槽,这谁的手机啊到底,设没设紧急联络人的啊!别直接打到120去了吧……”两个人手忙脚乱,连忙想要暂停,却越慌越乱,没能成功。

  梁月听刚喝了口温水,送服了药片,太阳穴突突疼,疲倦得很,不太想管这两人深夜闹出来的乌龙。

  都是成年人了,自己惹的麻烦,应该自己解决。

  她把一次性纸杯扔进垃圾桶,转身准备上楼。

  然而在她转身的同时,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一亮——

  锁屏壁纸一闪,页面切换为被动的、只有红绿两个键的选择页。

  紧接着,响起了来电铃声。

  与此同时,盛子让手里的手机屏幕上也浮现出拨号的对象。

  没有备注,没有头像,什么都没有,只是一串十一位的数字,显示归属地为c市。

  那一瞬间,大厅里的三个人都愣住了。

  难以置信的想法在脑海中逐渐变得鲜明。

  ……哪有那么巧的事。

  凌晨两点钟拨出的电话与响起的铃声,和号码那头同一归属地,同为182开头的梁月听。

  梁月听站在原地,盯着手机屏幕上亮着的来电提醒发呆。

  在这个完全陌生,从未踏足过的地方,一部黑色的手机,一个出乎意料的,不是来自盛子让,也不是来自田甜的呼叫。

  ……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了。

  除开他们以外,她此刻在这里仍有交集的,就只有那么一个人。

  但不知道为什么,她就是站在那里,身体僵直,大脑发愣,在满篇答案中游移,犹犹豫豫,不敢触碰。

  她身后,田甜和盛子让面面相觑,指尖在挂断键上悬浮,要落不落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  大厅掩住未锁的门忽然被吱呀一声打开,有风吹进,带着潮湿的气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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